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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伟生:修书即修行(图)
//m.auribault.com 2016-08-16 来源: 北京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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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我要上文物局告你”

  1987年,古籍修缮组从文津街老馆搬到魏公村新馆。这一年,在杜伟生身上发生了两件事:

  一是,他凭借出众的专业能力和管理能力,成为了修缮组组长;二是,他阻止了“敦煌遗书”的第一次修复。

  后面这件事,还得从造纸史专家潘吉星的一次到访说起。

  有一天,就职于中国科学院的研究员潘吉星来馆里查资料。细心的杜伟生发现,作为造纸史专家,他的关注点跟其他学者并不相同。

  “别人是看文字、研究史料,而他研究的是纸张的规格、厚度和纤维构成。”

  杜伟生忽然意识到,古籍保护,不应该只囿于文字方面,纸张上的文物信息也应得到尊重。

  自此,他开始跳出之前的路子,反思师父们传授下来的修复理念。

  实际上,从书铺时代过来的老师傅们,修复讲究的是“天衣无缝”,因为修书的目的是销售,好看就行,而这,不免与文物保护的原则相冲突。

  比如《赵城金藏》,修补得尽善尽美,可无意中也覆盖了一些历史痕迹。

  杜伟生想了又想,决定把自己的思考写进文章《〈赵城金藏〉修复工作的得与失》里:“《赵城金藏》经过蒸揭,全部托裱。经过托裱的经卷,卷子上下两边全被裁切整齐。这样,经卷原来的纸张宽度就受到了损失,对后人从造纸学方面来研究经卷用纸非常不利。当时只要在托经卷时在经卷上下粘上一个纸边,就可以使信息量少损失一些。”

  1987年,在修复完《赵城金藏》近20年后,国家图书馆计划启动“敦煌遗书”的修复工作。当老师傅们打算还是按照老一套规矩进行修整时,杜伟生坚持投了反对票——时机不成熟,宁可不动。最终,馆里支持了他的意见。

  3年后,当他历尽辗转,受邀到英国国家图书馆帮忙整理“敦煌遗书”时,竟发现自己的想法与国外修复理念不谋而合。

  “他们并不像我们那样,大刀阔斧地对古书进行修葺,而是尽量保持古籍的原貌,同时也会尽可能保留前人的修复痕迹。”

  原来,道不孤,必有邻。

  杜伟生说起一件为修复发火儿的事。

  曾经,北京某寺庙管理处送来一批佛经请国图修复,其中有一件非常珍贵:宣德十年,一位和尚蘸血写就的《金刚经》。难得的是,经卷上还留有当年经版的痕迹——一个个凸起的字形,好让写经人照形填写。

  “东西一点儿都没破,就是因为比较薄,他们想在后面上层托纸。”

  杜伟生指着那些凸起的字棱,告诉来人,这件经卷绝不能托,一旦托裱,纸页上经版的痕迹就没有了。

  那人听后,悻悻走了。

  转天,杜伟生接到就职于第一历史档案馆的师弟的电话,才知那人是处长,又跑到师弟这里来托裱了。

  “胡闹!”杜伟生气得一个电话追过去,把那位处长骂了一顿:“你这是在破坏文物!我要上文物局告你。”

  “文物修复,恐怕最重要的培训对象,不是基层修复者,而是这些有权力的管理者。修复人员修坏了,影响的只是一件作品;而管理人员一个错误的决定,可能导致一批文物受损。”

  至今,杜伟生谈起此事,仍旧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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