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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花儿盛开时
徐 青
//m.auribault.com 2016-08-29 来源: 人民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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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仿佛是一夜之间,《山丹丹开花红艳艳》这首歌,唱遍了大江南北,红遍了祖国各地。不仅使许多人对这首歌耳熟能详,也使山丹丹花在无数人心里扎下了根。当时我还是一个在校读书的小学生,我就是从那时开始,记住了山丹丹花,记住了“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的。

  在我的想象中,山丹丹花一定像南方闽赣一带的映山红、像我老家鄂北的三月桃花四月梨花和秋天的菊花一样,盛开时房前屋后漫山遍野到处都是。为了看山丹丹花,来陕西子长的这天早上我起床很早,洗漱完毕我就跑到了大街上,来到了宾馆旁边的秀延河畔,可我却并没有看到山丹丹花。

  子长县城所在地就是瓦窑堡镇,县城虽然不大却很干净,很多百年以前的古老窑洞院落,由于三十年代是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刘少奇等中国革命领袖的故居,是党和红军领导机关及边区政府的办公地,在中央红军来陕北之前这里就是陕北苏区的所在地,这些窑洞都被作为革命遗址保护下来了。所以,叱咤风云的瓦窑堡,如今依然古色古香,曲径通幽,大街小巷的很多院落里古树参天,历史的辙印清晰可见。陕北高原的所有神秘,或许在这里都可以探寻并找到答案。

  可为什么看不到山丹丹花呢?来的路上我就在想,山丹丹花是个什么样子呢?它的颜色肯定是红色的,是大红色还是浅红色?是紫红色还是粉红色呢? 山丹丹花是高还是矮?花瓣是肥还是瘦呢?凭它在陕北人民心目中的崇高地位,可以肯定,花儿盛开时一定是大气磅礴,蔚为壮观。

  晚上,采风团安排有活动,听瓦窑堡纪念馆八十一岁的老馆长王志厚讲故事,通知说的是自愿参加。老馆长讲的故事肯定精彩,可我更关心山丹丹花,我希望这次来子长能亲眼看到山丹丹花,能拍几张山丹丹花的照片。几经打听,晚饭后我和一位朋友一起慕名找到了一位退休的老中医。老先生很热情,对我提出的问题一一给予了解答。老中医知识渊博,并且也是一位山丹丹花的崇拜者,说着说着他竟唱了起来:“山丹丹开花背洼洼红,你看见哥哥哪达达亲。山丹丹开花呀隔沟沟红,听见声音呀照不见个人。”

  原来,山丹丹花是一种既高贵又坚强的花,一般生长在山间高处背风背阳的地方,开花期在每年的六月中旬到九月中旬,临近七月就大面积盛开,盛花期只有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即每年的六月中旬到七月上旬,也就是开始开花的头二十天,这二十天也是山丹丹花最好看的时候。子长县民间流传的民歌很多,在很多歌里或多或少都有山丹丹花的影子,有些歌就是唱山丹丹花的。可以说,这些歌流传了多少年,山丹丹花就盛开了多少年。山丹丹花成了人们赞美勤劳、追求爱情、憧憬美好未来的意象。

  早些年由于乱砍滥伐,过度的放牧和垦荒,对山丹丹花摧残很大,在不少地方几近绝迹。退耕还林后,生态环境得到大大改善,生命力顽强的山丹丹花在子长县的山山洼洼渐渐多了起来。山丹丹花属于草本植物,她的形状多种多样,平时就像那漫山遍野的普通花草一样并不怎么引人注目,一旦绽放便独树一帜。她的主杆是绿颜色的,高度一般在三十厘米至六十厘米之间,个别的也有长到七十甚至八十厘米高的。含苞欲放的时候,也有绿叶相扶。她的红特别好看,我感觉是所有的红中最好看的,既像雨后天边的那一抹彩霞,也像夜晚燃烧的那一堆火焰。当她那由绿变红的花瓣变成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时候,既可以为山中早行的人做伴,又可以为山中夜行的人壮胆。有山丹丹花相伴,山坳里行走的人就不感到孤单,也不会迷失方向。有山丹丹花的地方,就有歌声就有生气。

  多年来,我一直在琢磨,作为植物的花草树木,是不是有灵性呢?回答是肯定的。当大红大美勇敢坚强的山丹丹花,和红旗和红军、和伟大领袖毛主席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山丹丹花是不是修成正果了呢?不然她怎么会被陕北人民称为革命花和献给党的花呢?又怎么会从高山峻岭中走出来,成片成片地生长在一起供人们参观朝拜呢?

  毛主席领导的中央红军到瓦窑堡,子长人民在迎接毛主席和中央红军的时候,也给红遍黄土高原的山丹丹花赋予了新的含义。“山丹丹花开红艳艳,毛主席领导咱们打江山。”从这时开始,山丹丹花与红旗红军联系起来了,与中国革命联系起来了。因此,一听到这首歌,人们就热血沸腾,就会自然而然地想起延安、延河、杨家岭、枣园,想起毛主席党中央在陕北领导的中国革命。山丹丹花成了陕北的象征,成了延安的象征。不仅如此,山丹丹花还在每年党的生日来临的前夕开始盛开,在“七一”前后的二十余天时间里大面积盛开。这如果不是巧合,正如陕北人民所说,“她天生就是给党献礼的花。”

  看山丹丹花开的过程,就是心灵被净化的过程。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盛开的山丹丹花,居然成片成林,迎风玉立,娇艳欲滴,我仿佛处在梦幻之中。当地一直有这样一种说法在民间流传,能看到山丹丹花的人,今生就是幸福的人。久违了,在这个生态植物园之前,据说很多土生土长的子长人,年过半百了却还没有看到山丹丹花。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在子长县的高柏山上,有这么大一片盛开的山丹丹花呢?

  从2016年6月22日的《延安日报》上,我看到延安市人大已讨论通过,延安市政府将山丹丹花定为延安市的市花。就在我们上山的这天上午,子长县高柏山首届山丹丹节正式开园迎宾,开园当日就迎来了数千名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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