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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在泰国采访时,源自广西的老华侨说起故乡,嘴里时常会蹦出一些老地名:我是容州人,他是横州人,后头那位老姐的二姨丈是廉州府人……一连串只有在历史中才能见到的老地名,听来恍若隔世。
古往今来,地名更改不可计数。这几年,国内许多城市纷纷兴起改地名热,广西有的地方也参与其中,各有各的说辞。改还是不改,时至今日,的确该好好梳理一番地名更改与复名的规矩了。
比如,刘三姐的故乡河池市,铁路公路交通图里均无“河池站”,而有“金城江站”,造成河池境内无“河池”的奇观。不要说外省人,就连许多广西人有时都有点晕头转向,为了买一张去“河池”的火车票,而被迫与售票员隔着窗户说“对口相声”。
另一厢,我区要全面落实“三大定位”,把广西建成“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与丝绸之路经济带有机衔接的重要门户”。考虑到对接东盟的开放需要,以及华侨的乡愁,就有人开始主张将北部湾经济区的北海、钦州、防城三市打包,复名为清代的“钦州”,也有人建议改回唐朝的“廉州府”,更有人冲着“合浦珠还”的名头,干脆一口气改回汉朝的“合浦”。
其实,一地之名,更名好与不好,关键在于民意与实用。
先说这民意。不管是更名还是复名,都不能由地方主政者“灵光一闪”地乾纲独断,而要让当地百姓来决定。专家学者、“有识之士”可以建议,“父母官员”可以促成,但一地的名称,还是得有普遍的民意作为基础,政协人大的提案作为程序,才能改得名正言顺,气壮理直。
当然,重民意并不代表着放任自流。一地一城的名字,不是任由每个人如玩连连看游戏,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最终还是要脚踏实地,尊重当地历史文化传承,兼顾民俗民情发展。
再说这实用。普通人改个名字也要到各个部门跑许多趟,地方更名更是如此,下发文件、更换招牌、修订时刻表,还有种种复杂的一系列事涉地名的管理内容更改,一座中等城市改名花费动辄上亿,不是个小事情。更何况有的地方,更名的呼声也可能仅仅是一个方面的说辞、一个产业利益之争,与这个地方的经济社会发展大计、百姓的乡音乡愁记忆,牵扯不多。改名还是要考虑经济上、使用上的实用与便利。
一地之名的改与不改,民意与实用应该是考量的重要标准。至于咱们广西的金城江也好,廉州府也罢,若想改,应当论科学、重实用,应当问问老百姓乐意不乐意。
千年风华,终归寻常人家。哪怕换了容颜,改了名字,那座穿越风雨的城池,不也还是游子心中最美的故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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