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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洋两岸民粹主义运动不可避免  
祝薪闲
//m.auribault.com 2016-04-29 来源: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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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版的占领华尔街运动“黑夜站立”又一次将欧洲政治的矛盾凸显了出来。大西洋两岸的民粹运动呈现出日益加强的趋势绝非偶然。

  19世纪下半叶,在农民与政府的激烈斗争中,第一次民粹运动几乎同时在北美和东欧悄然兴起。二战后,高举民族复兴大旗的民粹运动席卷世界各大洲。上世纪80年代,伴随着意识形态领域斗争的尖锐化,民粹主义再度发迹于北美与东欧。历史告诉人们,任何一次民粹主义的崛起都是历史的产物,是社会内部在无法继续承载自身所包含的矛盾之后发出的时代的怒吼。

  从特朗普的“超级星期二”到德国选择党的“超级星期日”,民粹主义在大西洋两岸的政治选举中同时爆发。这一次,民粹主义爆发的源泉又是什么呢?

  大西洋西岸,“特朗普效应”轰动全美。人们开始反思其背后的社会心理与民众诉求。美国总统奥巴马曾公开声称特朗普利用了白人蓝领阶层的焦虑感。他说对了一半。美国总统竞选的优胜者历来都是社会焦虑感的最佳利用者,而特朗普的成功不仅仅在于抓住了白人蓝领脆弱的神经,更在于他直接剑指资本主义国家精英权贵阶层的咽喉。

  人们对所谓的精英统治感到极度的失望。反恐始终在继续,但恐怖主义却愈渐规模化;经济数据逐渐向好,但贫富差距却不断增大;移民问题一直被关注,但人口结构却在持续变化。这样的情况下,党派斗争却愈演愈烈,政府一度陷入瘫痪。至此,焦虑的人群不再局限于某一种族的某一社会阶层。社会矛盾发展到了临界点,他们迫切地想要改变。而特朗普就在此时适时地出现了。无论他是否真的可以带来改变,对于其支持者而言,他们至少通过支持特朗普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和诉求。

  与此同时,大西洋东岸的情况似乎更糟。金融危机爆发前欧洲稳定和谐,但这种表象背后隐藏的却是巨大的危机。一方面,欧洲社会早已处于相对饱和的状态,其社会生产严重缺乏内在的生命力和创造力;另一方面,在欧盟各国抱团取暖的背后,潜藏着各成员国之间无法调和的政治和经济利益诉求。因此,当金融风暴来袭,欧洲的和谐是那

  样的不堪一击。欧洲各国既不能从自身社会内部汲取足够的能量,也看不到一个利益一致的团结的欧盟带他们走出困境的前景。然而,金融危机的泥潭尚未挣脱,看不见尽头的难民问题又从天而降。欧洲人开始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宣泄不满。在英国,退欧的呼声不绝于耳;在法国,让·玛丽·勒庞的极右民粹主义备受推崇;在德国,成立不到三年的选择党在地方选举中脱颖而出。

  民众对现实生活不满并将这种不满归咎于当局政府的无能,是近来民粹主义在西方主要国家普遍兴起的直接原因。但正如每一次社会潮流的背后都有其深厚的历史文化因素在推动一样,

  民粹主义的此次爆发也是如此。

  首先,西方社会内部爆发群体性不满是历史的必然。在对外关系中,西方在自设的“普世主义”的陷阱中难以自拔。为此,他们不遗余力地在世界范围内推广着自己的政治理念与物质生产方式,全然不顾对象国的历史文化传统,这必然会招致泛地区性的政治经济危机。在内部经济生活中,社会信用的无限虚拟化、数字化、抽象化必然会导致经济泡沫。而以数据分析的方式抽象地理解人们的现实生活状况,也势必会造成社会内部的分裂与断层。

  然而,从根本意义而言,西方民众以民粹主义表达自身的愤怒是社会文

  化传统的选择。现代西方社会的伦理基础是个人主义和功利主义。以边沁为代表的功利主义学派,为了在根本上确证西方民主体制的合法性,抛出了“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这一伦理原则。然而,边沁自己也承认,在以自我利益为核心的西方社会,个人利益与社会利益始终存在无法调和的根本矛盾。由此,当以个人为单位建构起来的西方社会需要发泄被社会边缘化了的群体性不满的时候,他们更倾向于用民粹主义的方式表达自身颠覆性的诉求,这也许是西方现代文明 自身根本没有想到的吧。(作者系上海外国语大学英国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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