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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在卓琳大姐府上做客

//m.auribault.com 2014-08-18 来源：人民政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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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

　　小平同志诞辰110周年的纪念活动，在全国各地已经陆续展开。本期副刊特约几位作者撰文，从各自不同的角度共同缅怀小平同志。文章或谈及与小平同志的一面之缘，或回顾与小平夫人卓琳的真挚交往，或重温在恢复高考、改革开放的历史转折之中，人生命运也发生转折的难忘记忆……

　　■我们全家都对小平同志深深地感恩。没有改革开放，我的3个孩子都上不了大学；先父蔡竹屏（疾风）抗日救亡、努力营救遭国民党反动派特务追捕和入狱的共产党员的行为便得不到肯定，他的冤案便得不到平反昭雪。因此，对小平同志的夫人卓琳大姐我也感到特别亲切。

　　马上要到小平诞辰110周年的日子了，这几天，看到媒体上纪念的节目和文章渐渐多起来。我和小平同志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倒是因《红楼梦》而“结缘”，见过卓琳大姐一面。

　　我们全家都对小平同志深深地感恩。没有改革开放，我的3个孩子都上不了大学；先父蔡竹屏（疾风）抗日救亡、努力营救遭国民党反动派特务追捕和入狱的共产党员的行为便得不到肯定，他的冤案便得不到平反昭雪。因此，对小平同志的夫人卓琳大姐我也感到特别亲切。

　　卓琳大姐爱好《红楼梦》。

　　一年，在北京举办的全国图书展销会上，她到浙江文艺出版社的摊位前询问有没有蔡义江校注的《红楼梦》，她要买。当时《钱江晚报》登载了这条消息，友人剪报寄给我。我看了之后，非常兴奋和感动。

　　1997年，82岁的卓琳大姐，曾特地到恭王府访问当时设在那里的《红楼梦学刊》编辑部，她还给我们几个在红学会当会长的人写信说，她一直想为红学会作些贡献，但个人能力有限，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就叫热心人资助了《红楼梦学刊》50万元，才算了此心愿。我们深表感谢，我还把我们的工作单位和住址告诉了她。后来，卓大姐就给我写信，要我带女儿上她家做客。这样，我和小女宛若就在1998年4月24日上午，由她派车来接我们，在她的秘书王世斌同志陪同下，驱车前往地安门附近某胡同5号邓府。

　　住宅前是一片园林，花木繁茂，海棠盛开，环境十分优雅。我们从一间大客厅前走过，见里面有几个不同年龄段的女子，或坐或站地在看电视，不知是家里的保姆还是亲戚，也未注意其中是否还有卓大姐。我们被引到隔壁一间宽敞的房间里稍候。

　　室内陈设相当简朴，一张斜放的大写字台，靠窗一角悬挂着一串串纸折的小仙鹤，几只大书柜，其中一只全是关于《红楼梦》的书。一边摆放着几张沙发座椅，对面是一架大屏幕的索尼牌电视机。墙上有一幅为邓公祝寿的书法立轴。此外，再也没有别的装饰。我们刚坐定，保姆就送上两杯龙井新茶。

　　一会儿，两位姑娘就扶着身穿红衣、手扶拐杖的卓琳大姐慢步进来。卓大姐坐下来，姑娘在她胸前盖了一条毯子后，出去了。寒暄几句后，大姐说，自己83岁了，属龙；老头子（指小平）也属龙，恰好比她大一轮。她近来因脊柱骨压缩性损伤，行动不便，所以很少出门，否则，大好春光，应该到外面去走走看看的。她说，这里就是小平平时工作的房间，一切都照他生前的原样，没有动。那些挂着的纸仙鹤，就是孙儿、外孙们送给爷爷、外公的生日礼物。她坐的沙发就是小平坐的，而我坐的沙发是她常坐的。

　　她说，老头子生前工作很忙，总是一刻不停地在思考问题，动脑筋。有时，他看看武侠小说作为调剂。或者一星期连续紧张地工作后，到周末就带着一家人乘车去玩一玩，放松放松。

　　卓大姐也谈到自己的孩子，他们都以这儿为家，住在一起，很孝顺。卓大姐说，5个孩子数老二最聪明，最有望成才，可“文革”中被搞成了残废……我怕勾起她伤心的往事，连忙转移话题，问她平时生活可好。她说自己喜欢看书，可现在目力不行，前几年眼睛沾上花粉，发炎很厉害，许多医生都看不好，几乎失明；后来总算找到最有经验的医生来治，才消了炎，渐渐好转，但总不能恢复原样，所以不能看小字，也不能久看。

　　谈到看书，她先说喜欢读我的红学文章和书，她对现在出版社都抢着出版大部头精装书不以为然。因为书太重，不方便拿，看不了。“您那部厚厚的《红楼梦》校注本，我是专门请人拆开来，重新装订成5册才读完的。”她解释说，“所以，我特别请人找你那本《红楼梦诗词曲赋评注》的平装本，精装本我不要，读不了。后来还是红学会的同志给我搞到一本（其实是我知情后请红学会转交的）。”后来我将她的意见告诉作家出版社的编辑部负责同志，因此，第二次在那里出版的《增评校注红楼梦》一书就印成了六册一套；只是那部书校对不精，错字不少，是一大遗憾。好在我们这次带来送给她的几本书，都是平装的，也不算太厚。

　　这次聊天话题的范围相当广泛。从读书、爱好、生活琐事谈到政治，谈到小平同志当年如何鉴别、培养、选拔、任用干部和接班人，因关人事评价，恕我无可奉告，且我也从来未向外界透露，以免转述失实，造成不良影响。当然，我们也曾谈到“文革”中林彪和“四人帮”一度猖獗的事……她不无感慨。卓大姐完全没有将我当外人，令我深为感动。

　　我们怕累着老大姐，看时间不早了，就准备告辞。大姐忙挽留说：“不，还早，还早！再谈一个小时，就在我这里吃个便饭。我和宛若来前商定，初次见面，不宜坐得过久，当然更不能留下吃饭。但见大姐谈兴正浓，不便马上告辞，就又聊了大约半个小时，还与大姐一道照了相。出来的时候，依旧是邓府的车送我们回家。

　　后来，我还收了卓大姐寄赠我的一本她的姐姐的回忆录，读后更增强了我的崇敬之心。但就是没有再次去拜访，不为别的，只是以为太打扰老人家不好。我始终对她以“大姐”相称，以为这样亲切些，若论年龄辈分，她应该是我母亲辈，而且也真像一位慈母。我愿将这段美好的回忆和情感，永远珍藏在心中。

　　2014年8月11日于北京东黄城根南街86号民革中央宿舍

　　（本文作者系九届全国政协委员、民革中央宣传部原部长、红楼梦学会原副会长，本文发表时略有删节。）

编辑：尹盼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