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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爱之举 最能征服人心
清风慕竹//m.auribault.com2014-05-19来源:天津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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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宋朝的名将中,曹彬的心最为柔软。《宋史》里说他“平居,于百虫之蛰犹不忍伤”,真是有一副菩萨心肠。

  曹彬在任节度使兼徐州知州时,手下一年轻的官吏犯了罪,经审理后结案,按律应该执行杖刑,可曹彬却无动于衷,没有要行刑的样子。大家都觉得很奇怪,因为他向来执法严明,对下属要求极其严格,这次怎么会心慈手软了呢?一年以后的一天,曹彬忽然下令将那个下属抓了起来,打了他几十大板。面对众人的不解,曹彬说:“一年前,他的罪刚查实的时候,我了解到他才娶了媳妇,如果那时处罚他,打他板子,他的父母一定会认为新媳妇克夫,那就会对新媳妇早骂晚打,新媳妇也会觉得自己命不好,无脸见人,也许会发生什么意外之事,也说不准。所以,我迟缓处罚,而且也没有枉法。”众人听了,心里无不涌起阵阵暖意。

  不光在生活里,即使在血腥的军事行动中,曹彬也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从不滥施淫威,随意杀戮。

  乾德二年(964),曹彬以都监的身份与王全斌等将领一起攻伐后蜀,战事打得十分艰苦,峡中郡县都被攻下,诸将都放纵士兵屠城以发泄情绪,曹彬苦劝不听,只能管好自己的人,严格约束部下。每攻下一城,他都会将捕获的妇女聚集在一个宅第里,告诉部下说这是进贡之物,必须严加防护,任何人不得接近。等到安定下来之后,他就会命人查访这些人的亲眷,令其还家;如果已经没有亲眷,则准备好礼物将她们嫁人。他的这些举动,让蜀人感动不已,都愿意俯首听命。攻陷成都后,别的将领都忙着争夺妇女、玉帛,而曹彬只是搜集了一些图书装在车上,带了回来。

  宋太祖知道这些情况后,将王全斌等人下狱治罪,唯独给曹彬升了官,任命他为宣徽南院使、义成军节度使。不料曹彬却拒绝说:“征西将士都被治罪,我单独受到赏赐,恐怕不能以示劝勉。”宋太祖说:“你立有大功,又不自我夸耀功劳,执行劝勉大臣效忠国家的常典,不必辞让。”在曹彬的求情下,宋太祖才减轻了对伐蜀将领的处罚。

  或许正因为曹彬心地善良,怀有仁爱之心,开宝七年(974),宋太祖将平灭南唐的主帅位置交给了他,而让素来骁勇的潘美、曹翰等人为副将。曹彬很惶恐,推辞说:“臣才力不逮,还是另选能臣吧。”宋太祖当即写了一道手谕,宣布说:“朕今匣剑授卿,副将以下,不用命者斩之。”潘美等人听了,吓得汗如雨下,曹彬这才肯接过帅印。

  战争进行得很顺利,不久,南唐都城金陵(今南京)就陷入包围,潘美等宋将摩拳擦掌,颇有些按捺不住,只等一声令下了。就在宋军士气高涨之时,曹彬却突然下令暂缓进攻,理由是希望南唐后主李煜主动归降,这样就可以兵不血刃。他坐在营帐里,提笔写了一封信,派人送给李煜说:“事势如此,所惜者一城生聚,若能归命,策之上也。”意思是,为了一城性命考虑,还是投降吧。

  没想到李煜根本意识不到事态的严重性,依然拒绝投降。宋军的将领们笑了,曹彬没办法,只得准备强攻。可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身为主帅的他却突然病了,而且病得不轻,连军务都处理不了了。诸将心急如焚,都赶来看望他。曹彬从床上坐起来,语重心长地对他们说:“我的病其实是心病,绝非药石所能治愈。如果你们希望我病好的话,就诚心立誓,破城之日,不妄杀一人。”众将心受感动,于是一起焚香为誓。还别说,这一炷香之后,曹彬的“病”就好了,又过了一天,就率军攻破了金陵城。

  随着官位的升高,曹彬待人却越发谦恭,“位兼将相,不以等第威势自异于人”,每次在路上遇到士大夫,都主动引车回避,让人家先过。对手下的官吏,从不直呼其名,而是礼貌地以官衔称呼。平时哪怕是小吏上门求见,他必定会先整理好衣冠,穿戴好公服,郑重其事地加以接待。对钱财,曹彬更是视若鸿毛,从不以此为意。早年曹彬出使吴越,曾受赠大批的金银珠宝,回国后他全部上交,皇帝又转送给他,他随后就分发给了下属、亲友。曹彬一生,无论上下都对他十分敬重。他生病时,宋真宗登门看望,并亲自为他和药;在他去世后,每当谈起他,宋真宗都会痛哭流涕。

  有人说,曹彬更适合做个文臣,不适合当个武将。事实上,他正是以他的仁爱之举,完成了再锋利的刀剑也无法完成的人心的征服。孔子说:“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以这样的标准来衡量,《宋史》将曹彬评价为“宋良将第一”,可以说是实至名归。

  清风慕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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