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兰芳(企业文员)
浅草
楼盘林立,谁多情布的局
某些罅隙固执、充满流动的自由
星星是夜,寒冷中唯一的朋友
浅草蔓延无边际,绝望的棋子刚好回头
下班路上,午夜的沉默
路灯的影子,那个孤独的女人转回头
没有雾霾的恐惧,带了饥俄和迁徙蚤子
白日阳光下的压抑,无处可躲
每一次转角,蓄意提留,割舍和抛弃
被迫抬着高昂的头颅,俯首生活
像浅草一般绝处逢生
某些不明言喻的刀子和伤痛
盛得下一处苍老的王国
碎裂的胳膊,那个黄昏突然地晕厥
这是一条我们自己选择的路
关于跌倒后的酸楚有太多的诗人在证明
那个孤独的灵魂开始歌唱
有些浅草在路的两侧,逆风飞扬
我爱这平凡人世
对于一个漂泊20来个年头的人,深圳、东莞、惠州、长沙,偶尔怀念这些流浪的足迹。流水线女工、品检、物料员、文员、商务专员、内刊编辑,每一份工作都充满了回忆。这么多年,我虽活得小心翼翼,但一直恪守做为一名劳动者应有的尊严,自强、自立、自爱。有个写诗的朋友,她说无论生活再怎么不好过,打死她也不进工厂,受不了那些框框束缚。最近又看到她写的一篇关于找工作的文章,她说,在南方,最不好的去处、最无奈的选择就是去工厂。而我似乎生来就注定只属于工厂。
总有人说,那个写东西的叫南方的人绝对不是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南方,我应是诗意和闺秀的,还会有婉约朦胧美。可现实中的我长相不那么娇秀。比起很多出来打工的60后、70后,我们80后算是幸运的。虽然也免不了颠簸和冷眼,流浪和无助,但我们有了改观和前进的动力。在南方,那些痛过的灵魂、消失的灵魂我常常在深夜为他们莫名地祈祷和哀悼。
而今,我36岁了,在一家1600余人的民营企业里做总经办专员。每天早上八点到公司,回到家常常晚上九十点,累得像个陀螺,不停旋转。看到躺在沙发上等我回家检查作业签名的女儿,我感到,无论生活是什么样子,都值得我热爱和坚持。
上古洪荒,生产力低下,以为那时劳作该是何等苦累。有些诗里描绘的劳动情形不但不苦,反而极具生活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