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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是一篇不该写的文章。
因为,在中青报披露的林嘉文遗书中,他如是说:“烦请所有得知我去世消息的人,如果你们觉得不能理解我,请给予我基本的尊重,不要拿我借题发挥,像对江绪林一样,那种行为挺卑劣、愚昧的。”
我不想借题发挥,更不敢妄加揣测、亵渎亡者,只是对有些评论有点不以为然。
2月19日晚,华东师大政治系青年学者江绪林微博留遗书后自缢身亡。2月23日,夜半,已经出版两本历史著作被誉为“史学奇才”的西安中学高三学生林嘉文,安排好“后事”后从高楼纵身跃下。
短短5天之内,一位青年学者和一位明日之星相继冷静地离去,震惊惋惜的声音刷屏,间或也有人嘲弄讥讽几句。对于他们的离去,人们议论纷纷,抑郁症成了最为普遍认可的结论,相关专家进而大声呼吁必须重新认识抑郁症(尤其是林嘉文这样的“低龄化”抑郁现象),大力加强心理干预。
据相关统计数据显示,当前中国抑郁症发病率其实已达到6%,已确诊的抑郁症患者更是达到3000万人左右,但这些患者只有不到10%得到专业的救助和治疗。因此,对于这种被称为“精神癌魔”的“常见病”,的确值得引发足够重视,开展更加专业、科学的心理教育与治疗。
但是,对于这两位冷静离去的逝者,总觉得似乎很难仅凭抑郁症来涵盖定论。诚如华东师大政治学系主任刘擎教授在悼词中所言,绪林是现代学院中的一枚“珍稀植物”,一个纯粹平和且有着良好人缘的学者,这样的人,怎么就“抑郁”到非自杀不可的地步呢?
同样,一个老师眼中全面发展热情开朗的好学生;一个第一本书出版时“拒绝配合出版方和学校的任何宣传,并要求隐瞒年龄、不要炒作”的理性少年;一个同学眼中“他不打扫卫生的时候,我也会冲他发火,他就会像一个被训斥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去拿笤帚扫地”的单纯孩子;一个表示对生死经过“深思熟虑”“不再会觉得自己的离开只是草率的轻生”,能说出“我不屑活着”的少年……恐怕也很难用重度抑郁自杀来形容。
不愿多说的江绪林只留下了寥寥数语,让人无从窥视,而少年心性的林嘉文,则忍不住预先作了自我辩解:我实在不想虚伪地以令人作呕的谦虚把自己“留与后人评说”——以我自己的解释为准就好了。更何况我相信那些芸芸大众里的旁观者,只会给出那种为我所不屑的轻薄、庸俗的解释……
抑郁症固然应该得到正视,不该被“美化”和“特殊化”。但是,如果说江绪林和林嘉文主要是因为抑郁症而选择离世,我宁愿担负“美化”“特殊化”的罪名。因为,我不信!作为有情怀和担当的知识分子,他们的离世难道不该有点与众不同的味道:王国维、陈天华、海子……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我与江、林二人素昧平生,根本不了解他们的内心世界,但从他们的遗言及友人的感怀中,多少亦有所感触:“一个人喜欢追索,哪怕是对任意领域的,都会受到现实的阻挠和精神的压迫。”“我最终的离去不仅是感性地对抑郁、孤独的排解,也是种变相地对我理性思考之成果的表达。”“绪林是这个世俗时代一个偏执却不容忽视的精神判词,也是横陈在求真向善理性主义者面前的一个硕大问号”……
忽然很赞同杨耕身的一番评述:任何自杀都是不可直面的生命悲剧,也都是无须被美化的自我选择。但我至少希望,我们可以不那么轻慢而飘浮地对待自杀者的价值与选择,也许只有当我们明白死者何以死之时,才能更加明白生者何以生。只有弄清这些,我们才可能知道,不是所有的病,都可以用抑郁命名;不是所有的治疗,都可以由医生完成。
或许,我们应该记住这样一个声音:“不要去下结论,这是对一个生命的尊重,也是对一个我们也许永远无法完全感知的精神世界的敬畏。”
最后,还是想借用一下史铁生的那句话:“先别去死,再试着活一活看”!
谨以此文,遥祭江、林二位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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