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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工匠人为国铸剑:在导弹火箭上雕刻火药(图)
//m.auribault.com 2015-11-11 来源: 央广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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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久前的九三大阅兵上,新一代预警机、舰载机、战略核导弹等一批国产武器装备精彩亮相、震撼人心。它们不仅是捍卫国家安全和民族尊严的利器,更是中国工业制造实力的象征。而在这些国之重器的背后,是一群默默无闻的军工匠人,他们胆量超人,甘于寂寞,坚守在偏僻的军工厂,只为心中的报国梦。今天,我们要认识的是一位在导弹和火箭上雕刻火药的人——徐立平。

  固体燃料发动机是战略战术导弹装备的心脏,也是发射载人飞船火箭的关键部件,它的制造有上千道工序,要求最高的工序之一就是发动机固体燃料的微整形。雕刻固体燃料,也就是火药,极其危险,稍有不慎蹭出火花,就会引起燃烧,甚至爆炸。而徐立平就是这样天天与火药打交道的人。0.5毫米,是固体发动机药面精度的最大误差;而徐立平雕刻的精度不超过0.2毫米,还没有两张A4纸厚,堪称完美。

  微整形,是徐立平的职业。不过,他不在时尚领域,雕刻的也不是工艺品,而是难度更大的导弹发动机火药。药面精度是否贴合设计形状和尺寸,直接决定导弹能否在预定轨道达到精准射程。在今年93阅兵中,不少导弹发动机火药就是徐立平亲手雕刻的。现在他又为神舟系列火药微整形忙碌着。

中国航天科技集团公司第四研究院7416厂 徐立平:这个火药的表面很粗糙,颗粒感特别强,不同于光滑的东西。而且每一种的韧性都不一样。

  由于火药有很强韧性,再加上含有粗糙的颗粒,用刀的力道很难把握。一刀切下去,药面很难保持平整。火药整形不可逆,一旦切多了,或者留下刀痕,药面精度与设计不符,发动机点火之后,火药不能按照预定走向燃烧,发动机就很可能偏离轨道,甚至爆炸。而雕刻火药最大的难点还不只这些。

中国航天科技集团公司第四研究院7416厂 徐立平:瞬间的摩擦如果过大会引燃这个东西,如果在整形在切削过程中碰到了金属壳体、产生火星,肯定会引起燃烧爆炸。快到你根本就没法去反应,跑都跑不及。

30克火药点火试验的效果。

  目前,火药整形无法完全用机械来代替手工操作,这在世界上都是一个难题。火药的威力不允许整形师出现任何纰漏,药面平不平,一刀下去切多少,都要依靠徐立平自己的判断。

徐立平:要靠手摸,要练到一次就要把它摸出来,为什么呢 再摸,因为它比较粗,可能手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仅仅摸一次,就能雕刻出设计要求的药面,徐立平没有夸张。0.5毫米,0.3毫米,0.2毫米,他手里的刀会切下预期厚度的火药。这个绝活儿让他的师傅都望尘莫及。

徐立平的师傅 王安民:他是最好的一个徒弟,我是最满意的一个。他现在达到最高水平,比我都强,超过我了。

  王师傅佩服自己的徒弟徐立平,他更佩服徐立平的母亲。徐立平的母亲,是中国航天固体火箭发动机生产基地整形车间最早的员工,上世纪60年代,响应国家三线建设的号召,徐立平的母亲和同事们一起,先后在四川、内蒙古几地辗转,最终来到了秦岭大山深处。

  1987年,不到19岁的徐立平技校毕业。尽管深知雕刻火药的危险,母亲还是建议他选择到自己工作过的车间。

徐立平的母亲 温荣书:我刚上班没多久就出一次事故,同事手都烧了,整个手指都烧掉了,耳朵也烧掉了,面目全非。那个时候我们都年轻,刚上班,才19岁。这些年轻人全都是这样,都愿意到最危险的岗位上去,我想他们年轻人肯定也是想这样的。

  虽然心里做足了准备,但进厂第一课,还是让徐立平吃了一惊。

徐立平:我师傅带我去看了一个点火试验,现场的轰鸣声、轰鸣的那种火苗、腾起的那种蘑菇云,当时确实把我看呆了,确实看呆了,因为我真的没有想到它会这么危险。

  这堂课给徐立平留下了一辈子的记忆,从那时起,他就暗暗告诉自己,要规避危险,唯有胆大心细,练好手中这把刀。一刀一刀的勤学苦练,用坏的刀超过30多把,徐立平的手终于有了感觉。药面的平整度越来越高。

  1989年,我国重点型号发动机研制进入攻坚阶段,一台即将试车的发动机火药出现裂纹,为了不影响后续的研制进度,同时为不可逆的发动机装药探索补救方式,专家组决定,首次探索就地挖药。这就意味着,整形师要钻进翻个身都很难的发动机狭小的药柱里,一点一点挖开填注好的火药,寻找问题部位。工作不到三年的徐立平,凭着精湛的技术和胆量,和师傅们一起加入了挖药突击队。

徐立平:完全把生命就交给了我们手里的这把整形刀上,因为这个刀一旦挖得不好,摩擦过度或者碰到哪个地方,一旦发生燃烧事故,可以说你连逃的一丁点机会都没有。除了铲药的那个沙沙的声音,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就是这么紧张。

  带有毒性的火药发出刺鼻的气味,再加上精神高度集中,每个人在里面只能干十分钟。徐立平为了让大家多歇一会儿,每次挖药总要多干上五、六分钟才出来。历经了两个多月的艰难挖药,发动机故障成功排除,为国家重点型号发动机研制争取出宝贵时间。没想到的是,长时间在密闭空间里接触火药,火药的毒性发作了。

徐立平的母亲 温荣书:那时候挺严重的。他完全走不了路,上个厕所都要有两个男同志帮他扶着。没办法,接回家来,强迫他什么都要自己做,上厕所就自己扶着门框,一步一步地自己去上。要不然瘫了可怎么办。

  大强度的物理训练,徐立平的双腿逐渐恢复了知觉,这次经历让他对火药整形的危险有了更深的认识。能否有更便捷的刀具,来提高挖药效率。从那儿开始,徐立平针对不同类型发动机药面,研制相应刀具。

  2005年,厂里的一次意外事故,让徐立平的这个想法更为迫切。

徐立平:一个同事就是在工作过程中碰到壳子,一下点燃了发动机、不大的一个发动机,就去世了,留下母子两个人。这个事对我触动非常大,我当时就是下决心,假如我还在那个岗位的话,我一定要把安全事故控制住。

  如今,徐立平发明设计的发动机药面整形刀具已经有二十多种,有两种获得国家专利,一种还被单位命名为“立平刀”。

徐立平:这个刀刃旋转的范围是一定的,这样就不会撞击金属产生火花了,就可以完全杜绝安全隐患。

  长年一个姿势雕刻火药,再加上之前的火药中毒后遗症,徐立平的身体变得向一侧倾斜,双腿也一粗一细,头发更是掉了一大半。除了担心他岗位的危险,家人更多的是心疼。

徐立平的妻子 梁远珍:我说你这么辛苦,为了我和你儿子,也把自己放到安全点的地方去,对不对。他好像不太舍得这里的东西。他每次都是说,等我把这块的活儿干完再说吧。

  这一干,徐立平坚持了28年。与徐立平一样,妻子也是航天二代。全家11口人,除了三个正在上学的孩子,8口人都是航天人。在他心里,家人的理解和支持给了他巨大的能量,尽管岗位危险,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调离。而全家都是航天人,也让他自豪。

徐立平的妻子 梁远珍:阅兵时我俩一直守在电视机前看,他直接站起来对我说,看,这就是我干的这个。

徐立平:再危险的岗位都要有人去干,每当看到神舟飞船上天,送了宇航员上去,嫦娥上天,每当看到我们的一些杀手锏的武器在天安门前走过的时候,我们是心里充满了,可以说无比的自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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