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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城内,有一座很奇特的古代建筑,每天都会吸引成千上万的游客从全球各地前来瞻仰。它的别致之处在于,无论你从哪个角度看,呈现在你眼前的都不是一个平面,而是一幅飞檐耸峙、峭拔秀丽、古朴厚重的艺术杰作。
它的名字叫“清心楼”,是为纪念曾在这里留下千古英名的“包青天”而修建的,它之所以以“清心”为名,也是取自包拯的一首言志诗——《书端州郡斋壁》。
诗是这样写的:“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秀干终成栋,精钢不作钩。仓充鼠雀喜,草尽兔狐愁。史册有遗训,毋贻来者羞。”短短四十个字,犹如四十颗钢钉,牢牢钉在楼内的墙上。它抒发了包拯百折不移的人生志向,为天下苍生长治久安其九死而犹未悔的崇高理想。
内心清明是当官理政的根本,端方正直才是安身避祸之道。良木一定能成为栋梁,好钢绝不会曲为弯钩。鼠雀高兴是因为仓库里堆满了粮食,而野草尽的时候,兔子和狐狸失去藏身之地就要愁怨哀鸣了。史籍上教训多多,切不可做那让后人千载唾骂的事情。
从这“座右铭”般的闪光文字里,我们除了心灵受到震撼之外,也不难发现它的核心就是两个字:“清心。”这是全诗的灵魂。因为“心”是人一身之主宰,是中枢机构,是一切行为的司令部。“心”正,则人必正。“心”清,则官必清。反之,亦然。
何谓“清心”?
“清心”就是让内心清静、明澈,一切用良知说话。它是正心、良心的代名词。
“心”清了,自然心明眼亮。《宋史·包拯传》记载了包拯任安徽天长县知县时对“割牛舌案”的审断,虽只有寥寥几句话,却显示了他的成竹在胸和明辨是非:“有盗割人牛舌者,主来诉。拯曰:”第归,杀而鬻之。‘寻复有来告私杀牛者。拯曰:“何为割牛舌而又告之?’盗惊服。”这是一个无赖,因和一个农家有仇,就偷偷将这个农家的牛舌割掉了,牛要是没了舌头还能活吗?那就只得杀掉,可是宋代法律规定,擅杀耕牛是犯法的。这个受害的农民显然遇到了两难,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只好告到官府,包拯就对那个农民说,你回家把牛杀了卖肉。那农民回家真的把牛杀了。无赖一看农民杀了牛,立马来到县衙,控告那个农民犯了法。包拯大怒,立即审问那无赖,你为什么把人家的牛舌割了又反过来控告他?无赖大惊,只有磕头认罪。包拯的判断是英明的:既然有人要害别人,那么别人犯法,那人一定要乘机告状,所以包拯叫农民干脆把牛杀了,让割牛舌者自投罗网。
“心”清了,自然正气冲天。王逵是深受宋仁宗信任的封疆重臣,可是此人贪婪成性,民怨甚重。包拯连续两次上奏,使得仁宗皇帝免去了王逵荆湖南路转运使之职。可是时间不长,这个贪官又被起用为江西转运使,继续搜刮民脂民膏。包拯在掌握了大量证据的情况下,又连续上书参劾王逵。在铁的事实面前,王逵被贬官到徐州。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不久后,这个声名狼藉的赃官又被提拔为淮南转运使。包拯十分气愤,发誓一定要为朝廷、为百姓除掉这只硕鼠,不奏大功,决不罢休。他接连三次上奏参劾王逵,言辞非常恳切:“若命酷吏为之职司,而令一路百姓受其患,是一夫之幸,而一路之不幸也,窃恐伤陛下爱民恤物之心。”包拯穷追猛打,七次据理力奏,仁宗最终痛下决心,罢免了王逵的一切职务。
“心”清了,自然廉洁奉公。由于县令做得好,包拯升任端州知州。久负盛名的端砚就是这里的特产。多年来,来端州任职地方守官经常借上贡之机,多索此砚拉关系、走门子贿赂权贵,使本来就穷困至极的百姓雪上加霜,却敢怒而不敢言。包拯到任后,严格按照贡品数量来生产,多一只也没有,那些想走歪门邪道的人从此断了门路。包拯维护了百姓的利益,百姓也送给他良好的口碑和心中的丰碑。他晚年在家训中还严申:“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滥者,不得放归本家。亡殁之后,不得葬于大茔之中,不从吾志,非吾子孙。仰珙刊石,竖于堂屋东壁,以昭后世。”包拯故后,皇帝宋仁宗亲赐其“忠贤将相,道德名家”的御制匾额。
倘若“心”不清,那可就苦多了。首先它就不会平静,更不会安宁,它躁动,它失衡,它哭泣,它流血,它嗔恨,它暴怒等等,这颗“心”就成了私心、贪心、邪心、浊心,它是通往地狱的唯一路径,也是每一个生命堕落的开始,一切伤天害理违法乱纪的恶行无不从这里出发。只要看看“心”的清浊,就可以清楚地知道他最终去往何处。
“心”清,让“心”安然、怡然、恬然、淡然、泰然,无疑多欲、贪婪是最大的敌人。“清心”就是要用减法,减少欲望,减少负担,减少麻烦,克服各种诱惑对“心”的惊扰和冲击,千方百计呵护心灵。宁静致远、淡极乐生,乌七八糟的东西自然远遁,生命中的美好与智慧便会蓬勃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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