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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格尔的主观主义

朱海就

//m.auribault.com 2015-01-20 来源：深圳特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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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格尔的一个决定性的贡献是为“价值”概念正本清源，这也与他的主观主义直接有关。

　　门格尔是奥地利学派经济学的开创者，他与杰文斯、瓦尔拉斯几乎在同时发动了边际革命，也称主观主义革命，在边际革命之后，主观主义思想，如“机会成本”的概念就进入到了新古典经济学中。但是，门格尔的“主观主义”和被吸收到新古典经济学中的“主观主义”其实是有很大区别的，门格尔的“主观主义”或奥地利学派的“主观主义”可称为“行动人”的主观主义，而杰文斯、瓦尔拉斯的“主观主义”是“理性人”的主观主义或“经济人”的主观主义。

　　在“行动人”的主观主义分析框架下，行动人的目标或手段不是事先给定的，行动人自己确定目标，他有自己的预期和判断，并据此采取行动，行动有失败的可能，“主观”是行动人本身的一个特征。相反，在“理性人”或“经济人”的主观主义分析框架中，目标都是由经济学家事先给定的，主观不是行动人本身的特征，而是经济学家用以服务于最大化或均衡的工具。除了开创“行动人”的主观主义这一传统之外，门格尔还开创了奥地利学派“制度演化”的传统，也称为“无意图秩序论”。奥地利学派的两位大师米塞斯与哈耶克分析发展了这两个传统。

　　门格尔开创的这两大传统是相关的，所有的制度都是行动人行动的结果，如哈耶克所说，制度是个体有意识的行动产生的无意识的结果，无论货币、语言、道德还是法律都是这样，当然，还有的制度是行动人有意识设计的。在制度演化这个问题上，奥地利学派和斯密有着共同的关注，斯密“看不见的手”说的正是为什么在人们都追求“私利”的情况下会产生“公益”，而哈耶克把“看不见的手”上升为一个“制度”问题，即有助于公益的“制度”为什么会自发出现。

　　门格尔经济学的特点是“现实性”，“行动人的主观主义”正是这种现实性的体现，他不像马歇尔那样，先建立简化的抽象模型，然后用这个简化的模型去分析或描述现实，而是直接从一个最重要的现实，即“人是主观的”出发来展开分析。这种“现实性”使得他的理论非常有说服力，这也是为什么哈耶克把门格尔的《国民经济学原理》列为“对他影响最大的书之一”。

　　门格尔的一个决定性的贡献是为“价值”概念正本清源，这也与他的主观主义直接有关。门格尔指出，价值“就是一种财货的一定量，在我们意识到我们对于它的支配，关系到我们欲望的满足时，为我们所获得的意义”。这里所说的“价值”显然是一个主观概念。根据他对价值的定义，价值不是针对“某类商品”来说的，而是针对某个人的欲望满足来说的，我们不是拿某类商品去满足欲望，而是拿具体的某种商品去满足欲望，因此，“水的价值”或“面包的价值”等等类似的表达其实是有问题的。古典经济学家和新古典经济学家正是犯了这样的错误，他们考察的是一类商品或要素的价值，这自然就导致他们从生产商品所耗费的成本角度去考察其价值（即客观价值论）。

　　根据门格尔的主观价值思想，价值不是财货所固有的，比如固有在商品中的“人类无差别的一般劳动”，价值不是财货本身的属性，不是可以独立于人的欲望而存在的。换句话说，价值与物品的物理性质无关，而是取决于消费者对其重要性的评价，并且，消费者对消费品重要性的评价决定了生产该消费品的投入品的价值，而不是相反。也就是说，价值是向前看的，而不是向后看的，一单位的资本品有价值，是因为该资本品的拥有者认为利用该资本品生产出的产品对消费者有价值，而不是因为生产该资本品花费了稀缺的资源。

　　他说经济活动“不在于物质财货的增加，而在于人类欲望之尽可能的满足。”这就相当于告诉人们，GDP不等于价值创造，GDP只是说明产出的增加，但产出的增加不代表价值的增加，即人们更好的、更多的欲望的满足。假如政府人为地刺激生产的话，那么就有可能出现产出增加，但价值没有增加的现象，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浪费”。价值在于需求的满足，而非产出的增加，市场中的企业家才是价值创造的主体。（作者系浙江工商大学教授）

编辑：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