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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社交与撤退的写作
黄帅
//m.auribault.com 2018-01-08 来源: 红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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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不久,我开始在豆瓣上更新日常生活的状态。多年来,豆瓣之于我,就是个查询资料、记录读书和观看影视剧的平台。我会关注一些能提供大量书讯和影讯的“大V”,但很少去看他们的“新鲜事”,主要是从“已读”和“想读”里寻找自己将来要拓展的知识网络,或者从“想看”和“已看”里发现自己感兴趣的电影。

  不依赖豆瓣上的社交,并非因为这些“书友”“票友”没意思,而是因为在过去的校内网(人人网)和现在的微信上,已经有足够多的朋友,并不存在信息获取和交流的阻碍。而且,这两个平台,在我的大学时代和工作后,都扮演了“写作平台”。社交网站上的日志像博客,在其中写作还是相当自由的。这一方面有舆论环境的因素,也与校内网(人人网)相对开放自由的氛围有关——当然,也跟当时我们这些“中二”的大学生有关,几乎可以毫无顾忌地在“我手写我心”。虽然笔触幼稚,言论天真,却也纵情畅快,能乐在其中。

  微信时代的写作不同于校内网(人人网)上的写作。公众号是文章发表的唯一载体,但它的功能却不只包括写作,这就导致它会得到更多关注,也受到更多条件的束缚。微信公号的文章成了舆论聚焦的重心,加上“粉丝经济”和“知识变现”的风潮,文风内敛的写作得到关注的机会更小了,一些哗众取宠的言论会被读者推到舆论的风头浪尖上,但也为作者带来了巨大的“盈利”——流量变现,是这类写作的秘诀。但是,这种写作是违背文字创作的根本目的的,换言之,对他们来说,写作只是手段,而非目的。

  囿于上述情形,我就不得不寻找其他写作平台。多年来,豆瓣网的发展可谓不温不火,影响力比不上那些门户网站,受众群体也有限,却因为受众的黏性很高,能保证持久的稳定发展。不论是文艺青年还是学术青年,都能在豆瓣上寻觅到想要的东西,都能找到一些趣味相投的朋友,甚至在一些极其冷门的书籍和电影下,仅凭极个别网友的评语,就能因此找到同好。

  德里达曾说,“写作就是撤退”。尽管我不认为世界的意义应该被无限解构,但现在的年轻人显然对权威式表达愈发不感兴趣了。在网络时代成长起来的90后和00后们,直面了“去中心化”和“消解崇高”的叙事现实。

  一些人因此选择和现实死磕到底,直面现实的压力,去挑战既有的秩序。一些人,或者说更多人,则转向对内心的探索,对个人生活的依赖,哪怕是“内心的焦灼”和“私人生活的痛感”,也胜过自己的观点被他者扭曲,胜过内心的呼声被外界压抑。

  豆瓣称自己是“我们的精神角落”,“我们”虽是个群体概念,但对更广泛的群体而言,“我们”则是一小部分人,甚至是一群另类的人。

  “精神角落”的概念,应该也不是空穴来风的,而是大量豆瓣忠实粉丝的真切感受——重视精神世界,同时不放弃对现实的反思和批判意识,但也能看到自己的真实处境,不过是角落里的自言自语。这种复杂的情绪,或许正是今天不少年轻人的心声。但是,身处“精神角落”并不是要在逼仄的空间里向隅而泣,而是要在同侪相互的砥砺中寻找向上的力量。正如鲁迅先生所说,“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之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不必等候炬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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