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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言虎：那一颗心口的朱砂痣

//m.auribault.com 2014-04-09 来源：山西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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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岁的罗永祥是朔州市某机关干部。当年妻子还没过门就疯了，罗永祥没犹豫，和她结为伉俪，细心呵护。没想到，妻子生下一儿一女后，病情越发厉害，但罗永祥始终不离不弃，把两个孩子拉扯大，31年来尽心尽力照顾疯妻。

将未过门便突然精神失常的未婚妻娶回家，并且不离不弃悉心照料31年，罗永祥的行止，让我们感动。对于这样的婚姻，你很难说，罗永祥是幸福的，甚至未免残酷。但可以笃定的是，疯妻刘丽叶是幸运的，31年混沌度世，她却始终是烙在罗永祥心口的朱砂痣，未曾改变。这在世风浇漓的当下，慰藉人心。

夫者，扶也。罗永祥对疯妻的精心呵护，尽到了一个丈夫的责任，也契合着传统社会夫妻之间相互携持的家庭伦理。

传统文化将夫妇关系称为“人伦之始，王化之端”，《大学》“八目”中的“齐家”，也是说夫妻之间要懂得融洽相处之道。而在男尊女卑的伦理格局下，明李贽更是喊出“夫妇之际，恩情尤深”的真言。这都说明，夫妻关系远不只是简单的人格依附，更有着相濡以沫、相?橐允?脑鹑我?蟆?/P>

这也就是说，罗永祥照顾疯妻31年，求医问药也好，照顾日常起居也罢，总之“不抛弃，不放弃”的行为，本就濡染着传统伦理的精义，是人之为人最起码的伦理底线。在儒家看来，一旦突破这个底线，便与禽兽无异。

实际上，从传统到现代，从身份到契约，夫妻关系，也已跳脱纯粹的人伦道德层面，跃升到契约高度。从法理上讲，罗永祥照顾疯妻不辍，也是刚性的契约规范使然。契约框架内，夫妻之间要履行相应的权利义务关系。比如我国《婚姻法》规定，“家庭成员间应当敬老爱幼，互相帮助，维护平等、和睦、文明的婚姻家庭关系”，“夫妻有相互抚养的义务”。刘丽叶身为罗妻，生活不能自理，罗永祥承担起照顾妻子的责任，也属应然。

当然，将罗永祥对妻子的浓浓情意与冷冰冰的契约挂钩，却又未免不近人情：若罗永祥在结婚之前解除婚约，他或永远不会再受此牵累，这也并没有什么不妥。而罗永祥并未选择此端，这正能说明，他对妻子的不离不弃，是源自内心的良善与淳朴，说到底，是对承诺与责任的坚守。

结婚之前，两人的鸿雁往来中，罗永祥就曾对未婚妻许诺过 “今生绝不变心”。一句承诺的重量，他用三十年来度量，实属不易。而且，这份承诺，还将继续融化于今后的每一个白天与黑夜。

说爱情也好，谈亲情也罢，总之，罗永祥对妻子的所作所为，对得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无愧于心。这在爱情随行就市、视婚姻为儿戏的当下，价值意义不言自明。尤其是，罗永祥身为一个机关中层干部，也算有些许地位，但仍能对疯妻始终如一，更让人心生敬意。

也或许，诱人的鲜衣华食，动人的都市声光，甚至是对正常生活的卑微渴求，都曾使罗永祥心旌摇曳，心猿意马，但终究，他还是坚守住了30年前的那份承诺，兑现着“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的价值选择，于此而言，罗永祥的另一个意义在于，一旦选择，就要不为外物所动，一以贯之。

三十载苦海看澜，妻子安然无恙，儿女都有出息，罗永祥的坚持与事功得到了回报。过日子，过好日子，好好过日子，只要不忘初心，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凄风苦雨过后，转过墙角，或许眼前就是清风朗月，碧玉桃花。

编辑：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