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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父母
老三
//m.auribault.com 2017-11-02 来源: 中工网—《河南工人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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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十一月,父母去世就一年了。最近思绪不定,总想写些什么,但又迟迟不想动手,是长时间不写东西懒了,还是提笔忘字不会写了,或是工作忙没时间写,都不是,而是不想触动那至今尚未愈合的伤疤,还未抚平的心灵,不愿回忆那伤心的往事!磨蹭了一段时间,终究还是良心促使自己拿起笔,写下如下文字,以作纪念。

  去年十一月一周之内,接连遭受人生重大打击:先是慈母去世,忙着办理丧事,丧事办完当天晚上父亲又走了,短短六天时间先后失去母亲、父亲,无论如何,难以接受。有一段时间,独自一人或夜深人静时,每想到此,总会泪流满面,暗自叹息,没家了,自己成了无妈的草!原来对人们常总说的“父母在时家就在,父母不在时家就不在了”这句话感受不深,但这一年自己真正体会到了这一点,逢年过节不知往哪去了……

  母亲走时89岁,父亲走时86岁。他们出身贫苦,家庭生活困难。常言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由于外婆家家境贫寒,母亲没上过一天学,7岁时站在板凳上学擀面条,学做一些针线活;父亲6岁时爷爷就去世了,他与奶奶相依为命,虽然天资聪颖,但由于交不起学费,上学没几天就辍学了,跟着大人学做农活。父母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父母一生平凡而伟大。虽然没有文化,一生务农,但他们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我们姊妹六个抚养成人,成家立业,使我们过上幸福生活。不养儿不知报母恩。现在的年轻人养一个孩子都常叹困难,多数人不愿生二胎,可以想象,在物资十分缺乏的20世纪五六十年代养育六个孩子要付出多大代价呀,做多大难呀!父母一生太不容易了,尝尽天下苦,把无尽的爱都给了子女。

  父母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我们小的时候,父亲为了维持一家生计,常年在外奔波,母亲在家操持家务,不时还抽空做些农活。父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耕、种、收、储样样都会,就是只会出苦力,像做点小生意或有些技术含量的木工、瓦工一概不会。所以晚年身体不好,人们都说是他年轻时出了大力。母亲个子不高、身材瘦小,但做起家务农活十分麻利,走起路来一阵风,年轻人都跟不上。困难时期,粮食短缺,母亲捋树叶、挖野菜,粗粮细作,粗细搭配,尽可能让我们有东西吃,不饿肚子;晚上大家休息后,她纺花、抽线、织布,缝缝补补,让我们有衣穿,能站在人前。为了凑学费,母亲起早贪黑,养鸡喂猪,一到冬天,双手都裂开了长长的口子,渗着血,晚上围坐在火炉前用莲枣泡的热水烫洗,以减轻一些疼痛。当时我常坐在火炉前目睹了这一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暗暗发誓不能忘记母亲一生对我们的大恩大德!

  父母的一生是俭朴的一生。20世纪六七十年代,家里人口多,务农仅仅能勉强糊口,没有收入没钱花,每年都企盼着年终生产队分红的百十元钱过春节。近些年,生活条件好了,但父母还是省吃俭用,每一笔开支都思前想后,衣服旧了舍不得扔,买了新的又舍不得穿。有时回家给父母些钱,下次回去一看还是那么多,穷日子过惯了,总舍不得花。去年,父亲病重在县城、省会住院,十分抵触治疗,不配合,喂药不吃,输水拔针,插胃管也拔,需要几个人看护。偶尔开口说话总问,什么时候出院呀?现在想想,他是不是怕花钱,还是有其他原因。父亲一生不爱与人交流,回家也不与我们多说话,到底心里想些什么也不知道。父亲,您一生太苦了!

  父母一生把无尽的爱都给了我们,唯独没有给自己。上大学前在家得到了父母无微不至的关爱。上大学、工作后父母的心也随之而来,对己关爱有加。记得上大学期间,一骗子跑到我家给母亲说,你孩子在学校可俭省了,现在需要钱让我给他带些,母亲信以为真,借了20元钱给他了,结果打了水漂。为此,母亲难受了好几天。工作后,特别是自己有了小孩后,母亲每年暑假都来我这里两个月,帮助照顾小孩和做些家务,直到小孩20岁后再没来过。她说,我老了,上不动楼了。但她对儿孙的挂念一天都没断,十几年前就储存了两大袋自家种的棉花,说要在孙女结婚时做被子用,去年躺在病床上是还嘱咐家人不要忘记此事。儿行千里母担忧!子女小时候母担忧,子女长大飞走了母仍担忧,子女为人父为人母时还在担忧,直到生命最后一刻还在操心!呜呼,母爱大如天!

  这一年,我也常常自责,遗憾父母在世有一件事没办。那就是没带父母去北京,没去看天安门,没去看毛主席纪念堂,没坐一趟飞机!那时也说了好几次,但总是以“忙”为借口,始终没成行。2010年之后父母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出不了远门,酿成终生遗憾,应了一句老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以前是一读了之,现在是在自己身上应验了。

  父母大人,去年你们在六天之内狠心地撒手离开了我们,回家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再也吃不到母亲包的饺子和手擀面了!听说天堂那边没有痛苦,没有烦恼,你们好好休息吧,再也不要为我们操心了!

  父母大人,在那边缺什么给我托个梦,我给你们办,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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