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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谈阔论】在阅读的十字路口:向左走还是向右走?
欧阳
//m.auribault.com 2016-08-15 来源: 中工网—《工人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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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文学教育应该培养作家还是培养“严肃的读者”?新近看到有评论家、作家们在某“高峰论坛”上探讨这个问题,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作家和“严肃的读者”难道不可以是一体的吗?又或者说,作家是可以培养出来的?

  面对高深难解的问题,权且冒失地做简单化解读:窃以为行家们其实是在说读书的事,或者不妨作为阅读问题来理解。先不说那些晦暗不明的思想、理论著作,如果大学的文学教育都要致力于“严肃阅读”的训练和培养,那些非专业人士的阅读可想而知。

  客观说,文学(小说)阅读,由于拥有最广泛的读者基础,故而最具“读书”的代表意义,是“全民阅读”的载体。问题是,时尚、流行的阅读被认为是浅层的阅读,是理性缺失、情绪化感性漫溢的阅读。事实上,可能的情形也是如此,人们沉迷于故事,就像早先的文盲在茶馆、街肆迷恋说书人的眉飞色舞一样,这使得阅读的真正意义淡漠了。

  虽然说读书(读小说)未必就是研究,但就文学作品的阅读本身而言,撇开呈现的故事情节,以及作者描述的人物、世情等,真正的阅读很可能是只关乎读者的事,你选择什么,如何和文学作品中的世相和人物对话,品位的辨识和那些美好、荒诞,又或者熟知但却从未真知的复合画卷,这些可能才是读书的意义。人们常说,文学改变(重构)社会,塑形人格、改写人生,所指的含义就是如此。

  遗憾的是,“深刻”的经典落寞了,“现在年轻人都不愿意读严肃意义上的文学”。本来,在当下多元化的语境下,“阅读”本身也展示出多元化的面貌,我们不能向往所有的人都热衷于哲学家的沉思,读屏也是阅读,无论是为“心灵鸡汤”的感动,还是抱着手机“读”影视作品。作为“大多数”的非专业读者,被商业化的图书市场塑形是难以避免的,然而在这种短命的阅读时尚轮转的过程中——比如不断变换大王旗的粉丝阅读奇迹以及网络文学,严肃的精英在做什么呢?

  想想流行的所谓读书魅力,什么读书提高颜值,什么读书重塑气质,连林语堂“围炉品茶,漫话读书”的情趣文字也成了教材,读书到底所指是什么?

  实质上“严肃阅读”的忧虑是精英的问题,在喧嚣的集市里,我们没有理由归罪于大众。

  随处可见的堕落专家为书商站台并不是新鲜事,商业因素隐蔽其中的“书评”、炒作和包装图书作品的广告,不仅诱导了懵懂的跟随者,甚至感染了众多曾经誓言安静解析生活、世界的作者,我们几乎不可能指望无处不在的资本退出对“阅读”的影响。

  然而面对这些市场资本培养“读者群”的惯用手段,所谓心绪浮躁的解释不是很苍白吗?

  好的故事,传神的情节,也许非常令人感动,但真正能够改变人的只有思想,别指望民众去追逐思想,但读书人应该证伪、洞察思想。写到这里,我想起上月看到的媒体上某个名人的读书自述,声称该月又读了几十本书云云,奔着世界名校去的教授也有言,说是一年至少读三位数的书之类。

  他们都很让人佩服,俺也干过一周50多本书的事儿,可我不觉得那是读书,无论怎么抬举自己都觉得那不过是娱乐而已,和读书相去太远。倒是上次遇到同学骄傲地跟她说自己正读康德的书,三个月才读完一本,没想到她不无蔑视地说,那本书她在研究生时代连读带上课用了一年的时间,大概她把我当读书人了吧,实在是惭愧。

  回到文学作品,罗兰·巴特说:唯有作者死亡,读者才能诞生。背后的意味是什么呢?大概在巴特看来,作品在抵达读者认读领域之时,作者就已经死亡,剩下的业务须由作者毫无所知的读者来完成,无论是建构、解构,还是批判、辨识,这是读者的权利。

  所有的阅读都是读者心灵和写定的文本对话,是文本背景下自我心灵的冲突和扬弃,是在和生活,和“常人”对话,是自我认知、判断能力的重建,而不是对作者个人判断的跟随,更不是应和关联利益的推介和规训,读书的价值正是在这个过程中被创造出来的。

  这个道理也许精英们明白,但如果没有让“无脑阅读”的大众明白,所谓严肃读书从何谈起呢?

  在阅读的十字路口:向左走还是向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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