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表之歌》 刘上洋著

　　作家出版社出版

《老表之歌》艺术再现改革开放风起云涌的历史，展现年轻一代奋力拼搏追求美好生活的精神风貌，流荡着人民群众勇于进取、敢闯新路的激情

　　刘上洋最近出版的长篇小说《老表之歌》以虚构的南江市为背景，以上世纪70年代中期到90年代中期这段不平凡的历史时期为脉络，通过对一群普通青年顽强拼搏、英勇奋斗形象的塑造，真实展现改革开放伟大历程，反映改革开放给国家和人民带来的物质和精神生活的巨大变化，是一曲改革开放时代的青年赞歌。

　　《老表之歌》最突出之处是用平凡朴实普通人的故事和不加修饰的现实主义手法为我们揭示改革开放开启的深层缘由。这就是历史一旦赋予中国人民以机遇，我们就能创造自己的新生活。这部小说展现的改革开放时代，也是年轻人在人生征程中大展身手、不懈奋斗的时代。沿着他们的足迹，我们可以看到一条道路不断向外延伸。这群年轻人从小小的山村走向城市，走向珠江三角洲，有了更广阔的舞台。尽管他们常常受到阻力，遇到挫折，但受到改革开放的感召，他们从跌倒的地方站起来，继续勇敢拼搏，逐鹿市场，他们相信未来，相信那里会有一片崭新的天地。可以说，小说通过这些年轻人追求美好生活的经历，把整个中国的社会面貌展示出来，绘就了一幅壮丽的时代画卷。对于走过那段历史的人来说，每个人的奋斗历程都是可歌可泣的。因此这部小说的主题是鲜明的，就是写普通人的奋斗，写在改革开放中成长起来的青年人群像。

　　赵树理的《小二黑结婚》、路遥的《平凡的世界》，都是因为写出年轻人在乡村的奋斗而感动人心。刘上洋的《老表之歌》则是写年轻人抓住改革开放的大好机遇，开辟出人生的一片天地。年轻人虽然面对生活的困难，但生活对于他们并不意味着“尽头”，他们在任何时候都没有放弃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小说把这一点写得准确生动，这是时代的要义，是我们宝贵的精神财富，也是这部作品的独特价值所在。

　　《老表之歌》同其他讲述改革开放的作品相比，还有一个独特之处，就是描绘了乡村市场经济萌发的细致过程。安徽小岗村农民率先在全国实行包产到户，当时中国乡村处处涌动着跃跃欲试渴望发家致富的行动。现在日益壮大的民营经济，就是从乡村发端的。主人公江兆南开始在村里跑运输，后来承包办厂，摸着石头过河，始终不渝追求自己的理想和目标，乡村里的市场经济就是这样发育起来的。没有广大农村改革洪流的涌起，就不会有真正全面深入的改革开放。这部小说写乡村走向市场经济的年轻人，并不刻意写他们如何成功，而是始终紧扣他们普普通通的生意经，把普通人在艰难生活中坚持奋斗的韧性表现得淋漓尽致。刘上洋把值得记住的草根历史写出来，因而使小说具有感人至深的力量。

　　这部小说展开的生活面也是丰富全面的，不只书写普通人如何创造美好生活，也着力刻画奋战在改革开放一线的领导干部。梁光含就是这样一位领导者，不论是担任县委书记还是提任市委书记，他始终把全部精力和心血倾注在改革开放的事业上，既在深入调查研究基础上制定和实施改革举措，又为改革者排忧解难。正是因为这些优秀领导干部的胆识和奉献，普通人的致富之路才越走越宽、越走越远，改革开放也得以不断深入向前推进。

　　小说也写到伴随市场经济出现的一些负面现象。比如肖丽萌、许向才求利心切，做起不正当经营。特别是小说写到导致营商环境不佳的一个深层原因是一些人存在狭隘、自私和“红眼病”等不良心理，将笔触深入到对人性弱点的批判，使小说在思想内容上更加深刻。《老表之歌》还相当巧妙自然地把握住了人物之间的情感关联，在丰富的情感关系中，写出几位主人公不同的性格心理和人生境界。但小说也存在略显戏剧化套路的问题。小说戏剧性的营造，当是以隐为好。如何把明显充足的戏剧性融入现实主义的朴素平实笔法中，是小说一项更为讲究的艺术。

　　《老表之歌》艺术再现改革开放这段风起云涌的历史，表现年轻一代不断奋力拼搏追求美好生活的精神风貌，流荡着人民群众勇于进取、敢闯新路的激情，是一首时代变革的瑰丽交响诗。

　　（作者为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