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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样的“流浪”
冯雁军
//m.auribault.com 2016-06-12 来源: 人民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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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塞罗那有一条街叫兰布尼,街边林立着一排排遮天蔽日的悬铃木,是欧洲最著名的林荫大道之一。

  当我站在街头的时候,立刻被眼前的一切所感染。这条街道除了繁华、气派,更多的是难以言表的好玩、有趣、开心和快活。整条街上的许多人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流浪者”。他们出售杂物、展示绝活,男孩滑轮、姑娘卖花,百般花样,千种心智,演绎出万种风情。

  没有高音叫卖,没有粗声吆喝,只有那种静气沉心的表演和展示。说是地摊,有的只是几样小件,随意摆在一张报纸或一方布巾上。有的干脆放在赤裸的地面,或是一两件真古董,或是三五样传世宝,甚或是零碎的随身物。买者真心想要,一来二去就能成交。即便买卖不成,相互也能落个开心。

  这条街上的人不分国籍,既是买者,也是卖者。有个土耳其人从俄罗斯人手里淘了一对纯手工做的套娃,精致小巧,买主爱不释手。然而,到手的宝贝还没焐热,不知是后悔,还是另有图谋,买主转身自己摆起地摊,一个亚洲女孩旋即成为新的买家。

  街头到处笼罩着浓烈的艺术气氛。人们展示的不一定是拿手绝活、看家本领,但肯定是一份真性情:吹风笛、敲皮鼓、拉提琴、喷彩绘、画人像,也不乏中国人拉二胡、吹洞箫,最吸引人眼球的是那些衣着怪异、打扮陆离的行为艺术,有古代的武士、近代的侠客、优雅的骑士,也有跳梁小丑、儒雅大师、如花新娘等。这些天南海北的“流浪者”,居无定所,行无定踪,哪里有商机,就在哪里扎堆。他们不停地流动,不是严格意义的小商小贩,也不是纯粹的江湖艺人,或是一时腰里无铜,临时客串换个饭钱;或是一时心血来潮,凑个热闹,如此而已。这些闹腾的人,闹的不是资金和商品,也许是爱好,也许是气度,也许想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与潜质,从中洞悉社会,体验生活,品味人生,玩的是心智,收获的是快乐。

  令人感叹的还有街上文明的秩序。宽敞的大街虽然有些拥挤、庞杂,但路面整洁、招牌光鲜,人们衣着得体、仪态大方,是绅士风度、君子做派,人们没有偏激争执、粗言秽语,没有坑蒙拐骗、偷盗小人,大家自尊自爱、心照不宣。

  这些人体魄正常、人格健全、内心强大,“流浪”只是为了实现心中的某个目标、某种理想,或许是一时冲动突然从熟悉的视线中消失。为了抵达,有时,流浪需要奋斗、坚持、孤独、别离。因为“流浪”,远足中要面对若干未知和许多困难,甚至渡过生死攸关的一个个隘口。为了安然无恙,他不偏激、不固执,不阴郁、不好斗。人们为了实现目标,或许都曾有过不同形式的“流浪”,在砥砺前行中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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