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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寿炎:管好百度“病吧”,不能只靠声讨
//m.auribault.com 2016-01-14 来源: 解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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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前有网友曝料称,百度血友病吧新近更换的吧主是“早就被媒体曝光是骗子的‘血友病专家’”,称血友病吧被“卖了”。随即有网友指称,在百度3259个健康保健类吧中,有近40%的热门疾病吧已经“被卖”。一石激起千层浪,百度立刻深陷口诛笔伐的漩涡,遭遇自“竞价排名”争议以来最大的舆论危机。百度迅速作出回应,称“百度贴吧所有病种类吧全面停止商业合作,只对权威公益组织开放”。还称“专注血友病防治的NGO组织‘血友之家’已经接受百度贴吧的邀请,成为血友病吧的新吧主,其将与7000多名血友病吧友一起共同运营管理”。

  百度的回应没能平息外界的质疑声。在各执一词的情况下,很难对其中的是非曲直轻下断言。事实真相如何、谁是谁非,恐怕需要更独立、更权威的机构开展深入调查,才能得出结论。但这一风波,也触及了百度以及其他很多互联网企业共同面临的困境,那就是商业逻辑和社会责任之间,边界在哪里?如何平衡?对于迅猛发展,甚至让监管部门措手不及的互联网行业,法律规范和监管措施如何迅速跟上?

  百度是商业公司,商业公司的本质属性就是追逐利润,这是讨论涉及百度的问题时候,一个重要的出发点。在百度公司的初创期,公司规模比较小、影响力有限,甚至整个互联网的影响力都有限的情况下,它的商业逻辑并没有引发什么争议。然而时至今日,互联网的重要性已经无须赘言,百度搜索引擎则是中文互联网领域最重要的入口和路径。在这种情况下,不管百度主观上愿意与否,它都“身不由己”地被赋予了社会职能和公共属性,它的运营无可避免涉及巨大的公共利益。

  百度作为商业公司的逐利本性,与它壮大之后获得的社会职能和公共属性之间,不可避免产生矛盾冲突。如果基于资本逐利的市场逻辑,竞价排名似乎天经地义;但由于其市场独占的垄断地位,以及互联网搜索引擎独特的“长尾效应”,竞价排名的资本逻辑一旦溢出经济领域,就会损害社会基本的公平正义。同样,百度贴吧是非常独特的网络群落,它们因网友共同的兴趣话题而构建,是吧友交流讨论的平台。作为网络虚拟世界里的虚拟社区,百度贴吧具有巨大商业价值,但绝对不应该运用商业逻辑管理运营,将吧友视为可供挖掘利润的商业富矿。尤其是其中的病种类吧,如果对其进行商业性利用,不但严重伤害最基本的社会伦理,还很容易触犯法律。

  当企业的逐利本能与社会的公共利益产生冲突的时候,如果大而化之要求企业承担社会责任,不但流于宽泛苍白,也是对商业企业不切实际的苛求。但如果放任企业唯利是图、不加约束,又可能导致企业带来负面的外部性,甚至冲击到更大范围的社会秩序。百度在回应外界质疑的声明中表示,将来病种类吧只选择与相关疾病领域的专业NGO组织合作,以保障广大吧友的利益。应该说,这一声明是正面的、建设性的,体现了商业企业对社会责任的主动担当。

  在百度、阿里和腾讯三家互联网企业巨头中,百度的商业模式是最不清晰的。哪些业务可以收钱,哪些业务不能收钱,边界一直模糊不清,这是其不断惹来争议的根源。其实它完全可以对旗下业务进一步细分,明确哪些是纯粹的营利性商业,哪些涉及公共利益和社会责任,哪些属于公益性的社会工作,在不同业务领域确立不同的营运标准。当然,政府部门和社会各界也不能从社会责任中完全免责,将之一股脑儿推卸给商业企业。政府部门投入资源、购买服务,社会机构参与专业性非盈利工作,都可以利用百度的网络平台,探索出更好的合作模式。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面对迅猛发展的互联网行业,法律规范要及时跟进。如果法律规范继续缺失,缺乏监管、野蛮生长的互联网企业,就有可能造成越来越多的负面后果。从最近在浙江乌镇召开的第二届世界互联网大会看,互联网治理已经成为世界范围内的紧迫问题。依靠法律,而不是依靠道德谴责和舆论口水仗,才是管好百度“病吧”的根本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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