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新总统杜特尔特今天正式上任，阿基诺三世对这个国家6年的统治画上句号。这6年菲律宾维持了较高速度的经济增长，年均在6%以上。但是这些增长有多大部分转化成为普通菲律宾人的生活改善，存在广泛争议。至于毒品犯罪、腐败等其他问题的解决都未实质推动，菲律宾舆论的争议就更多了。但这些都是菲国内政，中国人并不很感兴趣。

　　阿基诺三世彻底搞砸了中菲关系，菲律宾几乎处于同中国的对峙中。尽管民族主义在菲舆论中很有影响力，但是质疑阿基诺对华政策的声音越来越多。

　　阿基诺完全倒向美国一边，美国军队重新启用多个菲律宾军事基地，马尼拉还在华盛顿鼓励下单方面发起南海仲裁案。所有这一切致使南海局势发生重大变化，区域内出现前所未有的战略紧张。然而一些菲律宾人指出，他们的国家并没有从中得到任何好处，他们输掉了黄岩岛竞争，从过去与中美都保持友好变成失去了中国又受制于美国，在战略上很不划算。

　　新总统杜特尔特日前似乎故意放出一个消息，说他问美国驻菲大使，如果菲与中国发生军事冲突，美国是否会站在菲律宾一边？美大使的回答是：只有当菲律宾遭到攻击时，美国才会协助防卫。外界认为他这是在告诉菲律宾人：中国不太可能进攻菲律宾，而在这之前美国的实质支持是指不上的。

　　过去几年阿基诺三世将菲与中国的关系推向钟摆的一个顶点，也就是对立，再往前推已无空间，除非打仗。因此莫说是杜特尔特，任何人接手阿基诺，菲中关系的钟摆都会回调，这被广泛认为是笃定的，人们不确定的是未来回摆的幅度。

　　阿基诺还没走时，他的对华政策就被认为注定将有调整，这从政治上说已是一种失败。从大历史的角度看，南海最终走向稳定的和平应是大趋势，阿基诺所推动的对立最终很可能作为历史特定时期一段发炎的盲肠被剪掉。他是我们这个时代的麻烦制造者，他一手把南海问题的小齿轮挂上了大国战略博弈的大齿轮，使得域外的霸权野心在这里立足。

　　然而南海仲裁案看来不会因为阿基诺的离去就不了了之，它的破坏力估计会作为一种惯性给整个地区带来损害。因为阿基诺走了，但是美国向南海的力量投入有继续增多之势，有美国驻军在，当地国家的主权大多都缺了一角，杜特尔特是否敢在南海问题上真的违抗华盛顿的旨意，是个问号。

　　杜特尔特还有可能搞些手腕，以是否修改南海政策的悬念同中国谈判对菲投资问题。他近来就南海问题发出过多重信号，而且看得出，他对吸引中国资金开展菲律宾基础建设有较高期待。

　　总之今天的权力交接会对中菲之间的氛围带来某种微妙变化，这总归不是坏事。但是南海仲裁案公布在即，将有大量外部力量介入，菲领导人更迭是否能带来中菲打交道方式的实质性改变，现在并没有太多值得乐观的理由。

　　当然，领导人是有可能成为历史重要节点上的积极角色的，杜特尔特有一定施展空间，也并非构建不了撬动僵局的杠杆。他在竞选期间有意塑造了自己敢作敢为、无所畏惧的形象，今后要看他是否真有那样的勇气了，而且还要看他的价值认识能否与整个地区的共同价值在较大程度上相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