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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部民间组织管理局已经公布了五批“山寨社团”名单,曝光总数累计到了427家。一如之前那些,不乏中国风水学会、中国互联网金融研究会、中国美术协会、中国教育改革促进会、中国新能源协会、中国民间摄影协会、中国冷菜协会等“国字号”,拉大旗作虎皮。
按照辞书的定义,社团是各种群众性组织的总称,由具有某些共同特征的人相聚而成的互益组织。结社,就是组织这个群体。这是如今。为什么叫社?社的内涵非常丰富,可以是土地神,也可以是祭祀土地神的场所。与社团发生关联,可能与社乃古代地区单位之一的概念有关。《管子》有“方六里,名之曰社”,《左传》有“请致千社”,杜预注曰:“二十五家为社。”社团的组成可大可小,但毕竟由“人数”构成吧。
晋朝已有结社,惠还的莲社,是佛教净土宗最初的结社。到宋朝时已经相当发达,先以《宋史》为例分别来看一下。《孙觉传》载,孙觉“甫冠,从胡瑗受学。瑗之弟子千数,别其老成者为‘经社’”。孙觉虽然年龄最小,“俨然居其间,众皆推服”。《薛颜传》载,“耀州豪姓李甲,结客数十人,号‘没命社’。少不如意,则推一人以死斗之,积数年,为乡人患,莫敢发”。薛颜上任,“大索其党,会赦当免,特杖甲流海上,余悉籍于军”。《曾巩传》载,“章丘民聚党村落间,号霸王社。椎剽夺囚,无不如志”。曾巩知齐州,有一人自首,他“饮食冠裳之,假以骑从,辇所购金帛随之,夸徇四境”。把别的都给招降了。《石公弼传》载,石公弼知扬州,“扬州群不逞为侠于闾里,号‘亡命社’。公弼取其魁桀痛治,社遂破散”。在宋朝笔记中,如《武林旧事》《梦粱录》等,也有大量斯时所结之社的名称甚至代表人物,如杂剧人的绯绿社、蹴鞠人的齐云社、相扑人的角抵社、弓箭爱好者的锦标社、刺青爱好者的锦绣社、说书人的雄辩社、皮影人的绘革社、理发人的净发社、口技人的绿华社、魔术人的云机社,“文士有西湖诗社,武士有射弓蹋弩社”,等等。《元史》中甚至还有“扁担社”,见于《泰定帝纪》,云泰定二年(1325)“禁饥民结扁担社,伤人者杖一百”。由此来推断,唐玄宗、宋?他们都好羯鼓,经常一起演奏、探讨,结个羯鼓社也是不足为奇的。
历史上结得最多的,可能还是诗社。唐许浑《送太昱禅师》已经说过:“结社多高客,登坛尽小诗。”有人研究,两宋几乎所有的文学大家都参与或组织了诗社活动,宋代有诗社300多个。从北宋中期开始,文人结社似乎也已经成为一种生活常态,“交游尽诗社”“诗社毕此生”“诗社从今日月长”一类的句子,折射了这种比较突出的现象。元初则有宋遗民吴渭等结的月泉吟社,这是个遗民诗社,作品集《月泉吟社诗》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一部诗社总集。清人杨凤苞云,明朝遗民诗社同样勃兴,“士之憔悴失职、高蹈而能文者,相率结为诗社,以抒写其旧国旧君之感。大江以南,无地无之”。因为太多,自顺治九年(1652)开始,还不断出现禁止文人结社的明令,本年禁令是这么说的:“生员不许纠党多人立盟结社,把持官府,武断乡曲,所作文字不许妄行刊刻,违者听提调官治罪。”但是,这里禁的是带有政治色彩的结社,以诗会友的那些并没有绝迹。《柳南续笔》所说的“虎丘社集”就发生在次年,“吴门宋既庭、章素文复举社事,飞笺订客,大会虎丘,而延太仓吴祭酒莅盟焉。时远近赴者,几至二千人。舳舻相接,飞觞赋时,歌舞达旦。翌日,各挟一小册,汇书籍贯、姓名、年庚而散”。这是规模相当之大的结社了。
在文学作品中,诗社更比较常见。《儒林外史》第十七回,景兰江与匡超人同行到杭州,下船遇到赵雪斋,景兰江就问:“这些时可有诗会么?”赵雪斋道:“怎么没有!前月中翰顾老先生来天竺进香,邀我们同到天竺做了一天的诗。通政范大人告假省墓,船只在这里住了一日,还约我们到船上拈题分韵,着实扰了他一天。”当然了,这些自诩所谓“西湖诗会名士”们的作品,在匡超人看来,“‘且夫’‘尝谓’都写在内,其余也就是文章批语上采下来的几个字眼”。《红楼梦》大观园里的那些才女加上宝玉,也动辄结个诗社,本领比那些酸腐文人要高得多。第三十七回他们结的是海棠社,李纨当社长,大家对着两盆白海棠限韵吟诗。第七十回他们将海棠社易为桃花社,黛玉因为做了一首古风《桃花行》,因而被推为社主。黛玉才高八斗,一上任,要求大家先来“桃花诗一百韵”,把宝钗都吓了一跳。
从民政部曝光的名单看,如今的社团“回复”到了从前的五花八门。所以名之“山寨”,在于它们往往在登记条件宽松的国家和地区进行注册,冠以“中华”“全国”一类字样,与国内合法登记的全国性社团名称相近甚至相同,然后扮演“霸王社”一类的角色。成立的目的就是想方设法行敛财之能事,如果有文化传承关系的话,算是亵渎了祖宗的这一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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