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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问我最害怕什么,我可能会说,最怕的,就是一年之后自己和今天一样:做着一样的事,有着一样的节奏,拿着一样的薪水,还是一样一个人。
老人们听了,笑着说,傻孩子,一年后还和今天一样,有什么不好?
是啊!我自问,有什么不好?想想真的没有,我对自己的生活状态还是挺满意的,但若说就停留在这里吧,那还是一百个不愿意。
一个下雪天,堵车,我独自撑伞走了一个小时去见一个闺蜜。面对面坐在咖啡厅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从相互看不惯到形影不离,从北欧的浪漫会面到毕业时的彻夜长谈,我俩的交情怕是深到几天也说不完。但老友见面,并未太多叙旧,还是像以前一样谈人生、谈规划、谈理想。她忍不住笑了:“骨子里,我们还是这么不安于过普通的日子。”我也笑了:“还好我们还是这么不安分,还好我们还年轻。”
电影《我的少女时代》里有句话:没有人告诉我,长大以后的我们,会做着平凡的工作,谈一场不怎么样的恋爱。原来,长大后没什么了不起,还是会犯错,还是会迷惘。
曾经我也以为,长大一点就会像所谓成熟的人一样刀枪不入、胸有成竹、处变不惊。但看着自己从姐姐一天天变成阿姨,从小师妹一天天变成大师姐,从仰望“大牛”们的小不点,变成了一些师弟师妹眼里笼罩着“光环”的“前辈”,越来越清楚,长大最多是学会了掩藏自己的忐忑,学会了犯错之后不再惊恐地到处乱讲而是偷偷弥补,学会了在迷惘的关头肩负起必须做出抉择的责任。原来,未来并不会因为你虚长几岁就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并不会因为你多单身了几年就凭空回馈给你一个骑着白马的王子,并不会因为多挨了几次批评就不再犯错。未来的世界依然不那么完美。
但幸运的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两个做着梦的少女,依然不假思索地想要明天。
什么是年轻?当小朋友被问到你长大了想做什么的时候,都会回答:当科学家!当画家!当作家!当老师!从来没哪个小孩说,长大有啥了不起,不就是成了另一个孩子他爹妈么?有什么好着急的。
在我看来,大概这就是年轻。脑子里的预设似乎自然而然是明天会比今天好,而后天也一定会比明天好,所以才永远期待未来。就算无数“过来人”告诉你:傻孩子,其实未来也并不见得有什么两样。而衰老的标志,大概就是努力紧紧抓住现有的东西,生怕时光连这些也带走吧。
没有一种未来是完美的,也没有一个人的生活是完美的,因此许多人语重心长地讲,不用羡慕别人晒出来的朋友圈。但即便如此,我有时候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艳羡。我觉得,能羡慕别人也是一种幸福呢!我在意的还真不是“她是不是真像晒出来的这么幸福”,而是“我希望拥有那样的幸福!”
羡慕别人生活的某些方面,就是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达到那样的状态,背后还是一种对未来的希望和自信。说到底,就是还年轻啊!因为年轻,就意味着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改变,还有资本去争取你想要的生活。一个人对自己觉得完全没有希望的事还会在意吗?
我享受这种状态:一手是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惋惜,一手是直挂云帆济沧海的自信;一边是对世界不完美的谅解,一边是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不奢求时光给我一张不老的脸,有一颗年轻而不安分的心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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