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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辉林：从“《背影》被删”传言看“法不容情”的偏狭

//m.auribault.com 2014-05-21 来源：深圳特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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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有传言说，朱自清的《背影》已从语文教材中被删除，理由是文中的父亲违反交规。人教社相关负责人随后否认了这一说法。

　　《背影》被删的传言，2003年也有过一回，说要删它的理由也是同一个。穿越铁道的父亲，可能违反了当年的交规，但文章传递的是父亲对儿子的爱。细想想，一个为了儿子吃到橘子而不顾危险的父亲，其情愫更加动人。

　　想来当年的交规也禁止穿越铁道，但这种规定本身是出于对民众生命的保护。看上去硬邦邦的规定，其实散发着人性的温度。因为文中的父亲涉嫌违法，就认定他不适合出现在课本中，这种想法比法的规定无情得多，说到底还是一种绝对化的“法不容情”思维在起作用。

　　法异于情，但法不排斥情。前年有一条报道，北京下岗工人廖丹在为妻治病花光积蓄后，私刻医院公章，以此骗取治疗费17.2万元，使患尿毒症的妻子在近4年里“免费”接受透析。廖丹铤而走险，是出于情，这也是舆论呼吁法律网开一面的原因。但终究他受到了法律惩处，不过考虑到其犯罪动机和主观恶性，法院在他退赔治疗费后作出了判3缓4并处罚金3000元的从轻处罚。这个真实事件，直白地说明了法不同于情，但又考量情感的因素。新修订的《刑事诉讼法》规定被告人的配偶、父母、子女可以不出庭作证，体现了“良法不伤人情”，同样说明的是法对情的“容让”而不是彼此“水火不容”。

　　法对情的容让，不仅体现在司法，还覆盖了立法、执法等各个层面。有些立法就是为了维护人伦亲情，如“常回家看看”的法律规定，而开门立法也会出现面对、吸纳人情和民俗的情形。抓捕犯罪嫌疑人时，尽量不当其家人面使用强制手段，这些做法越来越成为趋势和惯例。如今法治建设在推进，若按照“法不容情”的绝对思维，这些“容情”的做法本应越来越少。可见，法治社会并不认可“法不容情”，而追求法与情的协调与统一。

　　很多人都读过《法律的道德性》，这个书名就引人遐思。如果存在那样一个方外之地，笃定的是“法不容情”、“无情打击”的律条，那样的地方虽然有法，却是不道德的恶法，社会又何谈文明？

　　话说回来，《背影》中的父亲的确涉嫌违法，但与他违法同一时空的父爱表现却不能抹煞。老师完全可以告诉学生，这位感人的父亲违法了，其作法不足效仿，但他的情感可佩。还可以就势普法：其违法情节虽然轻微，但也不应模仿。但若真照一些人所言把文章删掉，学生们不仅错过了一篇真情浓郁的经典，也失去了一次接受普法的良机。

编辑：曹茂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