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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　泉：改革与改变命运之间的复杂命题

//m.auribault.com 2014-08-13 来源：法制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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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革会让更多的人生活得更好。但同时改革对每个具体的个人而言,则更多地强调个人责任,每个人都要准备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那种不愿意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总是强调他人责任的人,可能不适应这个改革的时代

　　有媒体报道了北京房山郑家村与河北涞水蘧家磨村相隔仅百米,但村容村貌宛如两个时空,村民的养老水平相差7倍,两村的富裕程度和精神面貌也大不相同,一些村民对京津冀一体化的理解是“这边的小伙可以娶到那边的姑娘”。

　　看到这样的报道,让人想起了有关户籍制度改革的报道,很多媒体也是采用了这样的视角——改革会怎样改变个人的命运。这样的视角很有人情味,也会让改革赢得很多基层民众的支持与理解。但同时也会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一些过于煽情的描述可能会造成误解,会吊高一部分普通民众的胃口,认为改革必然会改变个人的命运,甚至极端一些的会认为改革就是要抹平贫富之间的差距。这样的理解看似可以形成强大的民意基础,但实际上存在一定的现实风险。

　　马基雅维利在谈到改革风险的时候说,改革的阻力不仅来自于利益受损者,也可能来自于获利者,那些对改革期望过大,却没有得到期望中利益的人也会走向改革的反面。所以我们应该对这个问题有足够的认识,把改革完全与个人利益挂钩可能会误读或矮化改革的意义。

　　改革是经济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结果,是一种制度性的变革。原有的制度束缚了经济社会的发展,要通过改革来解放社会生产力,实现更高层次上的社会发展。在这个过程中,个人的命运的确会改变,但这种改变是为个人的发展提供更多的机会、可能和空间,而不是必然的利益获得,就个人而言,一些人也完全有可能因为改革而失去更多。

　　京津冀一体化的目标是调整和优化产业结构,使北京及其周边资源配置更加科学、合理。在调整的过程中,北京周边一些地区的确会因为北京资源的溢出效应而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和机会,但也必然要承担由此而带来的各种风险和不利因素。如果只强调前者、不提及后者就显得太过乐观了。而就每一个个体而言,是会变得更好还是更糟,恐怕更多地还是要取决于个人的能力和地方的发展机会,一体化并不意味着三地的居民可以享受同等的福利待遇,拥有同等的富裕程度。那样的话,改革就成为均贫富了。

　　同样,户籍制度改革也是如此,打破城乡二元化的藩篱,在居住地的选择上个人意愿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但这并不意味着在城市落户变得很容易了。相反,在一些大城市和特大城市落户,对一些人而言,不但没有变得更容易,反而可能会变得更难。事实上,积分制,使所有人拥有了在特大城市平等的落户机会,但因平等而带来的竞争更加激烈。

　　积分落户的前提是“合法”,“合法”看似简单实则很难,因为“合法”的要求把风险都转移到了个人身上。比如,落户要求有合法稳定的住所,那么违建就是不合法的,这就要求个人在选择住所的时候要有清晰的法律意识。再比如,要求有合法稳定的就业,从事收集和出售公民个人信息的公司是违法的,在这样的公司就业,一定会面临无法落户的风险。纳税、征信,这些都会成为落户门槛。一般情况而言,具有违法和犯罪记录的人要通过积分落户会有很多现实的困难。

　　人们常说,上帝在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会打开一扇窗。其实反过来也是成立的,上帝在打开一扇门的时候,也会顺手关上一扇窗。改革与个人命运之间,是一个复杂的命题。对大多数人而言,改革会让社会更公平,会给每个人以更多的发展机会和创造的可能,所以可以确定的是,改革会让更多的人生活得更好。但同时改革对每个具体的个人而言,则更多地强调个人责任,每个人都要准备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那种不愿意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总是强调他人责任的人,可能不适应这个改革的时代。

　　所以,从这个角度讲,媒体报道也许不仅要告诉人们将从改革中得到什么,还要客观地告诉人们将从改革中失去什么,从而让人们理性地判断改革带来的得失。

编辑：曹茂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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