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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　奕：父亲尊严不能替代法治尊严

//m.auribault.com 2014-01-20 来源：解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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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尊严确实很煽情，也确实容易混淆视听，但是用一种看似绝对的善作为逃避法律惩罚的借口只会带来价值判断的混乱

张艺谋和其家人某种程度上也是受害者。但是要避免这种伤害，最好的方法不是想方设法地让自己超越法律，把自己塑造成为特权阶层，而是维护法律的尊严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对于张艺谋超生事件，阿里巴巴集团主席马云抛出的“尊严论”争议颇多，但应者也不少。

马云称：喜爱孩子，想有多几个孩子这是很多父母的真实想法，无可厚非。超生是个错，但不是犯罪，他道歉了，罚款了，还依然被穷追猛批。任何一个父亲都会为孩子忍受屈辱，但我们不能让一个父亲失去尊严。对此，有观点迅速予以了有理有据的驳斥，高呼若法外开恩，给了张导父亲的尊严，谁来给法律尊严，强调不能把不同层面的事情混为一谈。

然而，尽管从逻辑上推翻尊严论不难，却仍有诸多公众表达出对张艺谋的同情和对尊严论的支持态度。譬如，在名人圈里，不少人马上就在网上转发了尊严论表示支持。“挺张派”也始终在舆论场中占据了一定比重，甚至有人还曾提出“精英本该多生”等论调。再如，某网站发起的《张艺谋陈婷超生被罚748万你怎么看》调查显示，截至9日18时，近四成网友认为该处罚过重。而截至15日11时，认为处罚过重的比重不仅没有下降，反而上升到53%多。

这是为什么？难道超生不该被罚吗？是因为父亲的尊严一词太过煽情，压倒了人们原有的对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渴求吗？当整个事件的喧嚣程度降下来之后，这些问题其实更应当引发反思。尊严论和挺张派的民意基础究竟从何而来，其有怎样的危害，又该如何对此予以引导，确实值得探究。

若从2013年5月无锡计生委介入调查算起，张艺谋超生事件已经持续发酵了大半年。在这段时间内，公众对于该事件的关注度始终很高，对于事件的民意倾向和舆论风向也在不断变化。这与整件事情相对较为复杂有关。因为，事情中杂糅着人们对政策本身的不同看法、对名人为何会超越法律的特权不满、对公务部门严管的高声呼吁，等等。不同视角、不同层面、不同立场，往往看出不同的东西，有的时候确实难以一眼辨别出是非对错。所以，在公众期待真相并质疑张艺谋为何能够超生而不被罚作为主流舆论的同时，各种观点也总是有着自己的市场。这可算是原因之一。

此外，当张艺谋的角色从违法超生者转变为接受惩罚的对象，部分人开始表达出同情和恻隐之心。这与随着事件转换，张艺谋从超生而免罚的名人变为被国家严厉惩罚的个人，从一个强者转换为弱者有关。近些年，可以发现，在我们的舆论场尤其是网络舆论场中，社会中的弱者总是容易引发群体性的同情。随着事件主角身份的变化，这一公众心理被再度激活。而当同情弱者的心理与认识偏差结合在一起，就很容易引发错误的判断。这可算是原因之二。同情是一种正向的积极的感情和情绪，也正因为人类有同情之心，人与人之间才能相互帮助，但是，同情泛滥到不问是非对错的程度，就欠缺了善的根基，对于社会秩序的维系是不利的。要认识到，张艺谋在孩子面前的尊严，绝不是因为遭到超生的批判就会失去，也不会因为不受惩罚就能维持。父亲的尊严，确实很煽情，也确实容易混淆视听，但是用一种看似绝对的善作为逃避法律惩罚的借口只会带来价值判断的混乱。如果按此逻辑，因为希望过上更好的生活，就可以去抢劫，社会岂不是乱了？由情感情绪而非客观理性而构建起的这种舆论，很容易忽略到法律的尊严而非父亲的尊严才是真正的正义。

当然，整个过程中，面对隐私曝光、强大舆论压力，张艺谋和其家人某种程度上也是受害者。但是要避免这种伤害，最好的方法不是想方设法地让自己超越法律，把自己塑造成为特权阶层，而是维护法律的尊严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是因为，在自认为自己可以超越法律的同时，其实也给他人凌驾法律留出了空间。如此循环往复，谁也难保证自己最终不是受伤害的那个人。不管是名人还是普通人，要真正想得到尊重和保护，同样需要维护法律的尊严和权威，这样才能在遇到问题时也得到法律的保护和公正对待。

编辑：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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