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诗《玛纳斯》流淌在托什干河
村里有位“活着的荷马”

居素甫·玛玛依老人　

　　很早就听说有这样一位老人：他诞生在祖国西部边陲，是当今世界上唯一能演唱史诗《玛纳斯》全本8部23万行的人，被誉为“活着的荷马”。

　　“这是祖先留下来的故事，不唱完她怎么能行……大地经过多少变迁，一切的一切都在变化，祖先玛纳斯的故事，却一直流传到今天。”

　　多少年来，不知有多少追随者，头顶湛蓝天空中飘着的悠闲云朵，循着这歌声、这流淌着的托什干河，走进居素甫·玛玛依的故乡——新疆阿合奇县哈拉布拉克乡麦尔开其村。

　　我来晚了！拜见96岁高龄的居素甫·玛玛依时，他端坐在厚厚的柯尔克孜毡剪绣垫上，像童话故事里的白胡子老人一样，面容祥和，目光里透着睿智。初冬的阳光，透过窗户折射在老人身上，暖洋洋的。他不时打量着面前的每一个人，聆听着有关他的话题。每每提及英雄玛纳斯，老人就为之一振，眼神里闪着光亮。

　　端详着眼前的老人，却不能再听他时而激昂、时而低缓的演唱，难免憾意顿生。想与老人合个影，老人理解了，欠了欠身，手指着正前方，示意取下衣架上那顶柯尔克孜民族的标志性服饰“白毡帽”，戴在头上时，正了又正。

　　向西、向西……沿着滔滔的托什干河逆流而上，对岸连绵的山体，展示着西部独有的雄伟、巍峨。临出发时，一个柯尔克孜小伙子跳上了车，未等落座，先自我介绍：“古瓦提拜克·木卡西，给大家当向导。”

　　“托什干河，柯尔克孜人又叫她‘异河’。”

　　“异河？”我们诧异。

　　“她发源于西面的吉尔吉斯斯坦，自东而西流淌。进入我国境内后，又由西向东流贯穿阿合奇，所以又称之‘异河’。上千年前，祖先玛纳斯在这一流域留下了世代传诵的英雄故事。”小伙子讲得一口流利的汉语。

　　“伟大的居素甫·玛玛依，是我的爷爷。”小伙子圆润的脸庞上透着敬意，觉得此番表述有不准确，又很认真地补充道：“平常这样叫习惯了。”

　　坐落在托什干河畔的麦尔开其村偏远贫瘠。8岁开始，天资聪颖、记忆力超群的居素甫·玛玛依，在哥哥的指导下背诵演唱《玛纳斯》。用8年时间背下全本8部。柯尔克孜人有个规矩，40岁前不能演唱《玛纳斯》。1958年夏天，居素甫·玛玛依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演唱《玛纳斯》，一气唱了4天3夜，震惊了乡邻。

　　说话间，车停靠在麦尔开其村对面的山坡脚下。抬头看，坡上就是“斯尔尕克将军古墓”。据史载，斯尔尕克是史诗《玛纳斯》记述的40将军之一，也是英雄玛纳斯的胞弟。斯尔尕克与契丹打仗阵亡，在远征返回途中，玛纳斯将他安葬在奔腾咆哮的托什干河边。

　　数十年来，居素甫·玛玛依时常伫立墓前，英雄的神奇经历宛如一幅幅生动画面，令他魂牵梦萦。古瓦提拜克·木卡西说，30年前，居素甫·玛玛依封堵了这座古墓的入口，为的是让英雄安息！

　　夕阳下的托什干河，波光粼粼。千年来，她卷着史诗《玛纳斯》流淌，又沉淀下柯尔克孜人对先辈的敬慕和骄傲。因为《玛纳斯》是跨国界的英雄史诗，吉尔吉斯斯坦、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等国的专家学者，每年都要到此寻访、研讨。

　　盛情的柯尔克孜人，吟唱着《玛纳斯》，献上浓浓的马奶酒、酥油、烤全羊……(戴 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