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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室观复】术业有专攻
欧阳
//m.auribault.com 2017-05-08 来源: 中工网—《工人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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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而今有不少思想家说,万能的哲学已然退守象牙塔,完全缺乏对公共情怀的关注。这种说辞不知道是不是和所谓民粹主义的兴起有关系,想着大家都这么看,喜欢热闹的俺转而将兴趣默默地移情经济学家。原因很简单,敢以经济学家自封的人什么都懂。

  随着倾向偏移,最近学习了一些证券市场的文字,果不其然,除了专业事务,隔行万里的量子学问经济学家也胜于专才,整得专业研究“量子”的学究都没有说话的地方。

  这,这是不是有点过了啊?财经门徒领先“真理”一步半步的,愚钝的俺还是不太愿意接受。在我陈旧的知识系统中,术业是各有所专的,况且现在学问细分那么繁杂,就算是孔丘天才,也必须是极个别,那么多通才现世有点让人迷糊。

  理论咱不懂,讲个具体的事吧。上世纪80年代初俺刚进大学的时候还真见识过领先道统的才人。

  那时学子脑袋被整理得很纯净,通常都是想着刻苦背书以达成为人民服务的目标,很多的理想述说都是为了什么奉献终身之类,就算是做一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东的螺丝钉也必须奔着永不生锈去。所以呢,志存高远的同学都忙于背诵笔记。我不长于此道,只能衬托学习好的同学,虽有不甘,但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想追女生吧,可又找不到现实或者深远的意义,于是只好胡乱看闲书。

  不过,江浙产出的同学很有远见,先后卖过书和凉席,赚钱不少,连助学金都省着花的同学纷纷中招。但总体看,人们还是不太把生意当正事,绝大多数栋梁仍旧沉迷训导,学有闲暇也是放眼情趣爱好。

  俺宿舍里就有一位浙江籍的眼镜儿辉哥,可能是背笔记狠了一点,脑壳里和眼镜上全是字,结果惹着失眠了,大夫让适度放松,至于怎么个适度、放松,谁也不知道。

  好在人血统活分。某天,辉哥认真地说准备养花,先不说这雅致爱好室内粗陋的爷们儿们有点不齿,买花、花盆之类都是很陌生的业务,自是不当事。辉哥没急,隔天在西面的三灶吃完午饭,让走北边的小道回——我们住在学校最东边。途径半道一个小院,辉哥抬手一指说:看见没有,玫瑰花,装点寝室绝对不错:小院内平房的窗台上果然摆放着艳丽开放的玫瑰花,确实很好看。

  “我已经观察多日了,院里晚上没人住,花也不动窝,怎么样?”辉哥说。

  大家都认同辉哥的远见。其后不久,风高夜黑的好日子出现了,眼镜儿拿出备好的报纸和纸绳招呼人同行。想着直径两尺的大花盆,有人觉得不能做贼,大家都同意,可这没有动摇辉哥的决心。

  大约有四五十分钟吧,裹着报纸的花盆运回来了,打开一看,乖乖,怎么变仙人掌了?这多大的差别啊?您分不出来吗?

  天太黑,到了那里什么都看不见,估摸步数到窗边后,摸黑判定了中间的花盆。当时也觉着有点奇怪,怎么没有香味呢?于是凑鼻子上前闻来着,结果被刺扎了一回。玫瑰是带刺的,这准错不了。用报纸果断圈上,细绳捆上,想着别出岔子,路途也没端详,一气儿就回来了。亏得是小伙子,近一里的脚力后还有力气疾步爬上五楼。

  太草率了吧?辉哥拒绝承认,念叨着仙人掌也会开花。

  先放窗边的仙人掌毛刺多有附着衣服的时候,大家建议处理,但辉哥不同意,直到后来风吹,靠门边的辉哥躺床上也遭毛刺袭击,这才决意割爱。窃无从者,弃之也只能是辉哥自己了。

  此事之后毛刺并没有彻底离开,时有抱怨,说辉哥太不谨慎。怨得多了自然惹急了辉哥,这才有了实话:都到那里了,想着贼不走空,怎么也得带回来个东西不是?就运回来了。

  如此蛮横当然会遭遇正直的回击:术业有专攻知道不?还贼不走空,你也配!

  话是这么说了,可现在万事通到处都是,从污水沟边的乡民到弥漫雾霾空气的匣子里,有张嘴就在分析完全不认识也根本不了解的美国总统,还有科学家用量子理论来证明客观世界的真伪,经济学家就更不用说了……

  然而,这些都是业余的,真正职业的万事通是不会让您知道其研究领域的——除了头顶的帽子,他们通常都是直接告诉你该怎么做人、做事,无论您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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