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中工网评论频道杂文随笔-正文
斗牛说
高雨田
//m.auribault.com 2016-03-28 来源: 红网
分享到: 更多

  牛,秉性憨厚,却是好斗的。西班牙的斗牛举世闻名,那是人跟牛斗。从电视里看到,斗牛士凭借一块红布,辗转腾挪,引逗发怒的牛总是误触在红布上,人得以安然无恙。最后是三把刀子致牛于死地。让人一边看一边心跳,确是一种惊险的技艺。

  我国有些地方也有斗牛戏,但却是挑动牛跟牛斗,如同斗鸡、斗蟋蟀那样。人斗牛,牛有时伤人。牛斗牛,人只是站在一旁悠闲地看热闹,既有惊心骇目之娱,又无断肋穿肠之忧,在冒险里渗透着中庸,何等妥当!

  但小时候在家乡看到的斗牛,不是嬉戏,而是一连串可怕的决斗,至今想起来还要倒吸一口凉气。我的老家在浏阳的西乡,耕田主要用水牛。夏日的一天中午,忽然传来喊叫声,说是两头公牛打起来了。大家赶快跑去看。那战场是在水塘里,两头牛如同两只庞大的水怪,翻江倒海,头、角、臀、尾时隐时现。那水塘已经搅成了一池泥浆,两牛每一顶撞和转身,都激起巨大的波浪,水柱一溅丈把高,拍在塘边的小路上,变成一片泥泞。围观者,目瞪口呆,却束手无策。直到一头牛战败逃走,大家才松一口气。

  但事情并没有了结。过了几天的一个深夜,急促的喊叫声吵醒了所有乡邻,说是那两头牛又干起来了。原来“老哥俩”拴在靠近的两个木柱上乘凉,不知为什么凉也不乘,觉也不睡,又打斗起来。四只牛角针锋相对,顶在一起,两个巨大的臀部忽地转在这边,忽地转在那边。糟糕的是,战场紧挨着一家农舍的后墙,墙是土坯垒成的,牛屁股如果撞上土墙,马上会墙倒屋塌,真是危急万分。

  牛相斗有个特点,只是瞄准敌对一方干,绝不伤害劝架者。人虽能够靠近,可是两只牛头顶在一起真有千钧之力,谁拉得开?不知是谁急中生智,出了个好主意,用两根又粗又长的绳子分别拴在两头牛的后腿上,仿效拔河,每边站十几个小伙子朝两边拉。大家用尽平生之力,好容易在两个牛头之间拉开一道缝。一脱离接触,其中一头自知气力不济的牛趁势逃脱了。一场杀得天昏地暗的大战才算归于沉寂。

  如今仔细想想这则故事,颇有些费解。两头牛如此誓不两立,自然并非为了牛界生死存亡之大事;退而求其次,说是为了改进耕作方法各执己见吧,可何至于武斗,况且耕起地来都是慢吞吞的,并没有两样;说是三角恋爱,为了争夺情侣吧,可身旁确实没有一位如花似玉娇滴滴的牛小姐。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你瞪我一眼,我踩你一脚,你多喝一口水,我就要多吃一口草!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动这么大的肝火。牛啊牛,你身为庞然大物,心胸却为什么如此渺小呢?

  从另一个角度看,牛要算得一流的讽刺家,虽然无意当演员,可是它们演的“二人转",却活活画出了那些不惜肝脑涂地,也要使出浑身解数搞内斗者的可憎而又可怜的状貌。

  然而牛毕竟是牛,不搞阴谋小动作,它凭借千钧的气力和犹如利剑长戟的两支大角,可以与虎相斗。据说牛遇到老虎,就把臀部对着山崖或大树,以绝后顾之忧,把牧童保护在胯下,把两角直指虎头。几番较量,牛越战越勇老虎莫奈牛何而气力已尽,只好落荒而逃。为了保护赤子而凌虎威,牛啊牛,你又不愧为顶天立地的伟丈夫了。

  可惜得很,某些搞内部摩擦的专家,在这方面却偏偏远不像牛。他们在共同事业的一些重大难题面前总是回避退缩,尤有甚者,管他赤子不赤子,先捞一把再说。如遇此情形,你说可怎么好!我想,先试着将把他们拉开,拉不开就撤换。春光明媚,别让这号人影响人们春耕。

扫码关注

中工网微信


中工网微博


中工网抖音


工人日报
客户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