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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嘉琛：也说微博话题娱乐化

//m.auribault.com 2015-06-15 来源：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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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知群体和严肃讨论逐渐被边缘化之后，已经很少有人再用“围观改变中国”赞美微博。现在90后已成微博平台最活跃的主体，只有娱乐明星和网络段子手堪称“大V”，娱乐化则成了微博生态的显著特征。一个典型的例证是，在影星范冰冰与李晨公布恋情后，围绕他们两人的各种八卦持续霸占微博热门话题榜十余天，话题讨论量动辄数亿次，风头一度盖过MERS和“东方之星”沉船事件。
微博话题娱乐化，在互动数字上有更直观的体现。如今与严肃新闻相关的微博很难获得上万次转发，而一些娱乐明星即使只发一张自拍照、一条无关痛痒的生活记录，得到几十万次转发、评论和点赞却是常态。最极端的案例是，原EXO组合成员鹿晗的一条微博被粉丝评论了4700万余次，TFboys组合成员王俊凯15岁生日的微博被转发了4200万余次，而他们只是微博“小鲜肉”群体的两个代表。
年轻网友表现出的政治冷漠和娱乐狂热，引发了一些人的担忧，许多学者还用一些晦涩的学术概念分析了娱乐化对青年的负面影响。那些学术论文的分析当然有一定道理，“明星粉丝团”现象的争议也确实很大，但考虑到青年群体的年龄阶段、生理心理特征、媒介环境等因素，笔者以为没有必要对这种现象过于担忧。
首先要明确的是，娱乐休闲原本就是社交网站的原色之一。我们不否认，微博出现之初曾被很多人寄予“围观改变中国”的厚望，它在宜黄拆迁、微博打拐、网络反腐等话题上的表现也可圈可点。然而，微博初期的媒体属性超越社交属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公共言说渠道的长期缺失，压抑了人们正常的表达诉求，所以当“去中心化”的微博进入公众视野后，公共表达必然会呈现井喷之势。
而从世界范围来看，极少有国家通过社交软件来承载参政议政的社会功能。无论是Facebook、Twitter还是Instagram，除非出现全民关注的重大社会话题，否则在大多数情况下，私人表达和娱乐休闲一直都是主流，人们并不会觉得这样有何不妥。反观中国微博这几年的发展，严肃讨论逐渐让位于大众娱乐，既是运营者出于商业前景和政治安全考虑的策略选择，也是微博社交属性的自然回归。
其次，娱乐化作为一种网络文化景观，与青年群体的成长阶段是匹配的。在父辈看来，如今年轻人狂热追星、崇尚非主流、热衷“腐文化”等，是一种很不成熟的举动。但是，由于当代青年群体与父辈成长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环境都不相同，现在的年轻人更拒斥宏大叙事，强调个体感受，他们更关注现实和享受生活，父辈觉得“不务正业”的事，在年轻人看来或许恰恰是最有意义的事。
那些对青年娱乐化持批判态度的长辈，还可以回想一下自己的青年时代，是否也曾有过令自己着迷的娱乐消遣，无论那是邓丽君的歌、金庸的武侠小说、汪国真的诗抑或小人书和手抄本。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流行，每代人都有每代人的生活方式，几十年前的青年文化并不见得比现在的青年文化更“高级”。
同样值得强调的是，娱乐化只是青年群体的一个侧面，当代青年也有很多积极的、正能量的群体特征。在年轻人以各种形式维护偶像形象、见证偶像成长的过程中，他们收获的绝不仅是感官层面的欢愉，智力正常的粉丝也不会因为追星而做一夜成名的白日梦。相反，如今的造星工业其实已经“进化”到了更成熟的阶段，越是当红明星越注重积极形象的建构，对粉丝群体的正面影响也就越大。
比如，大多数娱乐明星都对公益慈善表现出很高的热情，无论是为深陷困境的个体发起救助倡议，还是设立基金、发起公益项目、参与灾后救援，都是娱乐明星与粉丝常见的互动方式。这种参与式互动对青年群体的教育和引导意义，效果可能比学校、政府部门的空洞说教更有效。有统计数据表明，如今通过互联网平台参与慈善的人群中，90后已成最核心力量，这就是当代青年的积极一面。
人的一生很长，每个人可以狂热、可以执迷、可以“犯傻”的时间，其实只有年轻时的那几年，对顺从年轻人的娱乐天性没必要过虑。只要尊重青年的成长规律，并在大方向上适当加以引导，青年群体应该不至于在泛娱乐化中迷失方向。

编辑：王允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