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杯上,亚洲球队不给力,不自今日始,当然也无需大惊小怪。本届亚洲杯,日本成为唯一一支小组出线球队,本应可喜可贺,但其消极出线的方式,却引起更大的争议。尤其是最后10分钟的“散步”,遭受了现场球迷持续的嘘声。我的一位朋友在朋友圈里写下了这样的俏皮话:本来我睡着了,却被嘘声惊醒了。
球迷是否应该嘘日本队?应该,他们花了大价钱来到体育场,就是来看精彩比赛的,而不是来看双方“散步”的。尤其还应该考虑到,有为数众多的中立球迷,他们更不愿看这种无聊的倒脚和没有悬念的结局。他们想嘘就嘘,这是他们的权利,是再自然不过的表达方式。
事实上,不只是对方球迷和更为广泛的中立球迷,相当多的日本球迷也对他们国家队的消极表达了愤怒。日本雅虎的调查中,甚至有多达60%的球迷给日本队最后一场的表现打了0分。
但站在日本队的立场,大多数人表示了理解,认为世界杯这样的比赛,出线才是硬道理,结果比过程更重要。日本队主教练西野朗表示:“以这种方式晋级,并不是我们一开始的想法,它只是赢球战略中的一个选择罢了。”而日本足协主席田岛幸三还称赞“西野朗教练在指挥方面很有胆量”,“如果没有胆量,是踢不出这样的比赛的”。他还将日本队因为黄牌少而出线,说成是“得益于日本足球所坚持的传控打法,公平竞赛让我们得到这样的结果。”
日本队果真是赢在“战略”和“胆量”吗?要我看,这只是事后诸葛亮罢了。结果摆在那儿,他们要拔高自己的选择,那也没办法。这是人性使然。公平竞赛的红利居然需要通过消极比赛的方式来释放,这本身是一种反讽。日本队出线的确是亚洲的骄傲,但他们出线的方式又确实没什么好吹嘘的。
要我看,日本队只是在赌博。他们赌对手波兰队1比0领先后不会放手进攻,还赌塞内加尔队无力攻破哥伦比亚队的大门,两个前提有一个不成立,他们的选择就会成为笑话。他们的确是够有“胆量”的,要知道,日本人有着强烈的耻感文化传统,如果赌输了,他们一定会成为千夫所指的历史罪人。但结果居然是他们赌赢了——或许日本人是赢在了对于非洲足球和足球文化的正确认识上。
对于日本队的幸运晋级,中国球迷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有球迷笑言:请给中国队一个散步资格吧!还有球迷暗讽中国队:最丢人的是连丢人的资格都没有。更有人旧事重提——去年的世预赛客战叙利亚,在加时赛2比1领先的情况下,中国队前锋武磊选择直接起脚打门放高射炮,而不是在底线附近护球磨蹭时间,结果遭遇球迷网络围攻,为此武磊还专门发了一条道歉微博。可怜的武磊,一年之后,再次因日本队躺枪。但我真没觉得他做错了什么,那只是一个前锋的本能选择罢了。再说,如果那个球进了呢?
这就是足球,结果决定了一切,不同的结果一定会不同的解读。足球也没有绝对的公平,许多比赛,那些积极进取、努力进攻的球队常常无功而返,不占场面优势的反倒笑到最后。而点球大战就更像摸彩票一样,谁也猜不准结果。取悦球迷的漂亮足球不是没有,但常常可遇不可求,因它得屈服于球队取胜的目标。而且,彩云易散琉璃脆,漂亮足球的结果通常都不太如意。
不过,无论足球有多圆,足球有一样是绝对公平的:几分耕耘,几分收获。日本队没有数十年如一日的青训,就没有连续六年晋级世界杯两次晋级十六强的优异战绩。即便是本届世界杯最后时刻的丑陋晋级,同样是因为他们前两场积累了足够的本钱。球迷说得也对,“散步”也是要有资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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