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年了，我敢说没落下他一顿饭。”黑龙江省第四届道德模范孔德春这一句听着简单的话感动了无数人。做一件小事易，把一件小事坚持做16年则难。孔德春从1998年1月起照顾双腿截肢并患有精神疾病的“老支青”何巨山，十六年如一日。

    为了照顾何巨山的胃病，孔德春家十几年来养成了煮饭多放一碗水的习惯；为了让何巨山不挨饿，孔德春曾有两年要往返3公里去何巨山住处送饭。为了满足何巨山爱干净的喜好，孔德春40几岁开始学会了洗床单洗衣服；为了让何巨山能感觉到家的温暖，孔德春经常把女儿女婿或其他的亲戚拉到何巨山床前介绍给他说“这是咱女儿咱女婿。”

    农场很多人得知他的事迹后，都好奇地来看望何巨山，他们没想到当年的“何疯子”还活着。农场的居民回忆说，当年“何疯子”经常衣衫褴褛地游荡在大街上，翻捡垃圾堆中的食物吃，还有淘气的孩子总用土块追打他。

    如今何巨山住在农场安排的新住处，又不断有各级组织和爱心人士赠送一些生活用品，生活变得越来越好。孔德春说，孤僻的何巨山高兴时就会唱《东方红》，而最近一年多，孔德春多次听到何巨山邻居的投诉，反映何巨山晚上总唱歌有点吵。

    对于何巨山的过去，孔德春跟其他人一样了解得不多，只知道何巨山是1952年生人，1976年从辽宁支边来到黑龙江兴凯湖农场后因意外刺激患上精神疾病。原本孔德春的生活与何巨山毫无交集。结缘是在1998年1月，何巨山因晚间走失被冻伤，导致截掉双下肢。在何巨山住院期间，农场先后安排4个人去护理，但都不超过3天就打了退堂鼓，不是忍受不了辛苦和埋汰，就是忍受不了何巨山的暴躁与折腾。孔德春成了领导眼中新的人选，但孔德春说当时他也不情愿，他说是领导说的那句“换了别人照顾，老何活不过两年”触动了他，孔德春觉得无论怎样那是一条生命，所以说服了自己，也说服了家人。

    孔德春的妻子黄殿敏说，自己当初是极力反对的，但架不住孔德春的软磨硬泡，也看不得他在这个事上太辛苦，渐渐地也去帮着照看何巨山。但性情孤僻暴躁的何巨山发病了会有些出格的举动，诸如常常打翻便盆，这让黄殿敏很恼火，但渐渐地黄殿敏也被磨得没了脾气。孔家照看何巨山从不适应到成为了习惯，孔家的两个女儿也渐渐参与照看何巨山。黄殿敏说，当年两个女儿在外地打电话回来，最后都不忘了问一句“何叔好不好。”

    孔德春从照顾何巨山这件事上得到的很有限，何巨山每月200元的低保和与何巨山共住的免租平房就是孔德春得到物质回报。而孔德春一家更无法从何巨山那里得到感情上的回馈，何巨山患有精神疾病很少说话，更不会表达感激。

    孔德春觉得最大慰藉是何巨山对他的信赖。何巨山只有孔德春送的饭才吃，跟别人一句话不说，却能跟孔德春聊上一个小时。有一次，黄殿敏在外地做大手术，孔德春陪床，何巨山在家就两天不吃饭，最后孔德春无奈，只好撇下妻子赶回来。

    孔德春的行为也受到很多非议。有尖刻的人就曾打趣每天送饭的孔德春，“这是捡回来一个爹”，而孔德春只比何巨山小3岁。

    但得到更多的是理解，孔德春的二女婿高峰说，当初他的父母并不支持他和孔磊的婚姻，但得知孔家在做这样一件事，高家改变了主意，高父对儿子说，“这个家庭能做出这样的事，你跟他们在一起不会错。”基于这样的理解，高峰和孔磊放弃在伊春买好的婚房，回到兴凯湖农场，与孔德春夫妻一起照看何巨山。这种理解也有来自官方的，孔德春说，农场新一届领导班子给他很多帮助。（张志祥 吕博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