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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乡愁：余光中眼里的长安

//m.auribault.com 2014-08-07 来源：陕西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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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光中，著名诗人，“乡愁”作家。一首《乡愁》牵动了几代人的心。他的乡愁，是对故乡土地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的怀念；是对母亲、对亲人无限的思念；是对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一种依恋；是对中华民族历史的一种向往，对英雄的崇拜和敬仰。他的血脉中流淌着对中国文学的热爱，他不仅仅是一位乡愁诗人，他是著名汉语言学者、是学贯中西的“纵横家”。8月1日，余光中来到陕西，以其深厚的国学积累，以一种急切追寻长安、追寻历史的情怀站在高楼林立的现代化都市西安，眺望长安，为我们解读另一种乡愁，讲述他眼里的长安。

长安有诗人

　　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历史是磨灭不掉的，长安永远在我们的回忆里。几千年来那么多英雄豪杰在这一带云集，镐京到咸阳，咸阳到长安，这里是丝路的起点，又是战争的终点。古来多少英雄豪杰的盛衰起落都在这里。杜甫有一句名诗叫做“秦中自古帝王州”，从春秋从战国，秦国建都以来都是如此。在这个充满历史气息的地方，曾经集中了无数的文人墨客。长安这个地方多诗人，诗人告诉我们如何去看世界。唐玄宗建慈恩寺，就有很多诗人给慈恩寺写了诗，杜甫、高适，还有岑参，好像有一点诗歌比赛的意思。再过了半个世纪，韩愈成了长安文坛的领军。可是在长安街上发生了一件事情，有一个苦吟的诗人叫贾岛，他想写一首诗，到底是僧推月下门，还是僧敲月下门，他冲撞了韩愈。身为京兆尹的韩愈立即放下了工作参与他的诗歌揣摩。我们不能想象今天的西安市长开车的路上，会有一个诗人把他拦住，会为了一个诗歌慢慢推敲。古代慢有慢的道理，我们现在什么都很快。科技是忙出来的，文化是闲出来的，闲不是无所用心，懒惰度日，闲是没有压力的心情下，由心态，能得到启发、得到灵感。科技推未来快来，文化求历史慢走。时间的价值，到底是要追寻快，还是要保留的慢一点呢？所以说，一个人要过的“快活”，就要“慢活”，就不要有压力。

长安有酒徒

　　如果说诗人还不够热闹，那长安还有另外一批人，就是酒徒。其实酒徒每一个都市都有，酒到处都卖，都有人喝，喝了都有人醉，醉了就有人发酒疯。但长安的酒是诗意的酒，是历史的味道，所以长安的酒徒也特别著名，比如李白。李白喜欢喝酒，也喜欢醉酒赋诗写酒徒的豪放宣言。他说“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又说“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在月光下一个人喝酒，对影成三人，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在李白这个酒徒的眼里，天人合一是多么自由、多么简单。其实这是喝醉酒的人的特权，只保留在饮者之间，清醒的人是体会不到的。这和屈原正好相反，李白是众人皆醒我独醉，屈原却是众人皆醉我独醒。但实际上，他们同样清醒着，只是李白看得开，屈原看不开，各有各的伟大。李白但醉不醉，袖口一吐就半个盛唐，另外半个留给了杜甫。这就是长安的酒徒，他们醉卧在街头巷尾，长眠在市井酒家，却清醒着看着盛世浮华，肚子里装着整个时代的责任。

长安有英雄　

　　汉唐长安这么动人，最不缺的就是英雄。英雄太多了，张骞、班超、卫青、霍去病。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最令人同情的英雄——李广，匈奴人对他印象最深，叫他飞将军，他的箭射的非常精准。李广这个人杀敌时非常英勇，可是对他的部下却非常地体贴，部下没有把水喝够，他不喝水，部下没有吃饱，他不吃饭，所以部下都愿意为他卖命。可是这样一位良将却仕途不公，朝廷没有给他应有的肯定。后来李广找人算命，算命人问有没有做不该做的事，他说曾经把俘虏的800个羌兵羌人全部坑杀，也曾杀掉了得罪过他的廷尉，所以说英雄还是有他的缺点，英雄是他的性格，悲剧的英雄是性格造成的。两千年的风沙吹过去，一个铿锵的名字留下来，他的蹄音敲响大戈壁的寂寂。这就是长安的英雄，他们的长臂比长城更长，胡骑奔突突不过他们的臂弯。　　　

长安有美人　

　　长安有的是英雄，当然也不缺乏美人，除了大名鼎鼎的杨贵妃，还有一个著名的悲剧美人——王昭君。汉朝有这么多兵，有这么多大将，可是战争不能解决的时候就用和平来解决，王昭君成了和平的牺牲品，英雄们应该感到汗颜。“一出塞无奈就天高地邈，一把慷慨的琵琶，凭她纤纤的手指，拨拨刮刮，能弹压几千里的飞沙？羊群细?艿幕苹瑁?砬奥庸?硕嗌傺阏螅堪吧夏枪?艘宦坊厥祝??翁阌【〈Γ?患?顺ぐ驳尿茁ィ拷??勘?汲惺懿涣耍?茄?林氐谋吆抻胂绯睿?匆?庖欢远昝纪渫洌?诜绫┙?降南蛲恚?雷匀コ惺堋！背ぐ驳呐?榆奋废覆剑?蝗眯朊肌３ぐ驳呐?樱?阉?约旱南绯钌钌畹芈裨谛牡祝??斯?业暮推胶桶捕ā?/P>

另一种“立体的”乡愁

　　余光中认为，对于一个读书人，乡愁应该是立体的，不应该是平面的，不仅仅是同乡会的美食的满足，方言的亲切，除了吃故乡的菜，讲故乡的方言之外，还有历史的背景，文化的意义在里面。一个南方人会有北方的乡愁，北方人也会有南方的乡愁。但乡愁过分也不行，过于依恋自己的本乡本土，就不会出去征服世界，就不会出现班超、张骞、玄奘这帮人，所以人们也需要冒险犯难的精神。一方面要把握乡土，爱国爱乡，另一方面也要发扬我们中华民族的冒险犯难精神。

　　对传统文学的传承方面，余光中也给青年学子们提出希望：年轻的一代要多学一些东西，多读一些好的文字，中学生要爱上诗歌。当然，爱诗歌不一定要爱新诗，中国古典文学博大精深，“问泉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文学创作的上游就是中国的古典文学，这是最重要的，下游是五四运动以后的新文学，上游浩荡而来，下游不见得有那么成比例的成就。新文学到现在100年，还不能与中国的几千年的文学相抗衡，古典文学是大传统，新文学是小传统，一个作家对两个传统多少都应有一点了解。同时西方文学算是大支流，就像汉水流入长江，就像渭水流入黄河一样。所以说，曲高未必和寡，深入何妨浅出。

编辑：尹盼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