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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爱钱钱可鉴人

//m.auribault.com 2014-07-21 来源：天津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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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名的爱国将领岳飞曾经有一句名言：“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唐代的陆贽，就是一个文官不爱钱的典型，他最初的成名，也是因为没把钱看在眼里。

　　陆贽是苏州嘉兴人，18岁就考中了进士，在华州任郑县县尉。有一年，陆贽回老家看望母亲，路过寿州时，礼节性地去拜见寿州刺史张镒。当时张镒早已名满天下，是个深孚众望的大人物，开始并没有把这个年轻的后辈放在眼里，在他住了三天之后，才予以接见。可一经交谈，便大为惊奇，很快便深深地被陆贽的学识见解、治国方略所折服，立刻放下架子，与他结拜为兄弟。陆贽走时，张镒拿出了百万钱，对他说：“请作为母亲大人一日的费用。”陆贽说什么也不肯接受，张镒再三坚持，陆贽只好让步：“不敢不接受您的馈赠啊！”但仅仅从成堆的礼物中，拿了一点茶叶。

　　不凑巧的是，不爱钱的陆贽，偏偏遇到了特别爱钱的唐德宗李适。德宗继位后，在皇宫设置了两个大库，里边金银财宝以及各种贡品堆积如山，他以此为乐，只许进，不许出，根本舍不得花。“泾师之变”时，叛军攻进长安，德宗皇帝仓皇出逃，在此称帝的朱??就用他存在内库里的财宝，每天都大方地赏赐士兵，直到被赶下帝位都没花完。逃亡奉天(今陕西乾县)后，德宗想起了自己的宝贝，痛心不已。后来，叛军的围困解除后，各地献给朝廷的给养、贡品渐渐运来了。看到这些久违的财物，德宗的脸上又出现了笑模样，让人把东西都存放在行宫两旁的廊屋里，然后亲自题写了两块匾：琼林、大盈，又像田鼠一样开始了新的储藏。

　　有一天，陆贽在巡视行宫时，发现了这两个库房，赶紧回去写了一道奏折，劝德宗说：“臣下昨天看见行营廊下，出现‘琼林’、‘大盈’库名，把微臣吓了一跳。这两个库名，陛下也当了解，是玄宗皇帝当年为其藏库题写。结果，开元盛世，毁于一旦，就败于这既失民心，更失军心的私念上啊！现在军旅正疲苦，伤病员呻吟声不绝，陛下竟把珍宝贡品私藏在另外的仓库，他们如果看到，情何以堪啊！”德宗不得已，只得命人把那两块牌子摘掉了。

　　等到德宗回到长安，看着空空如也的库房，他的欲望又一次膨胀起来，于是暗谕各地方为他进贡，并将进贡多寡作为升迁的重要条件。一些藩镇节度使见风使舵，有的每月进奉，称为“月进”；有的每天进奉，称为“日进”，各种财宝贡物滚滚而来。当时的宰相李泌看不过眼，专门上疏奏请德宗停止诸道贡奉，可是当他看到德宗那副不高兴的表情时，又“惆怅而不敢言”了。

　　身为翰林大学士的陆贽却管不了那么多，他上殿当面劝德宗说：“陛下所要的贡物，不是地下生的，也不是天上降的，而是朝廷取之于方镇，方镇取之于州，州取之于县，县从哪儿取？唯有榨取老百姓。而且地方官吏常常打着进献的名义，中饱私囊，为害最深。当年太宗皇帝曾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言犹在耳，振聋发聩，应该节制个人欲望，以天下之欲为欲，以百姓之心为心啊！”

　　话说得是不错，然而听到德宗的耳朵里，却多少有些扎得慌。不久，他就听到了一些地方官吏对陆贽的反映。原来年轻时就不爱钱的陆贽，当了官之后，对自己的要求更加严格。贞元三年（787），陆贽母亲去世，各地藩镇都纷纷赠送厚礼，数量达几百份，有意巴结这位“内相”，陆贽说：“我母亲去世，是我私人的事，诸位与我非亲非故，仅只是官场上交往才熟悉，我母亲去世与诸位毫不相干，厚馈的奠礼我是绝对不收的，请诸位拿回去吧！”结果陆贽一无所取。陆贽按例要守丧3年，在此期间，他的生活相当贫困。为了节省开支，他一直蜗居在洛阳嵩山丰乐寺里，靠着好友韦皋的资助，才渡过治丧、营葬、守制等几道经济难关。

　　陆贽任宰相后，地方藩镇官员更是没少给他送东西，可他向来一尘不染，清淡如水。于是，不少人向德宗皇帝抱怨说他行为怪诞，不近人情。德宗皇帝也对陆贽老盯着他收礼感到如芒在背，便找机会开导他说：“你这个人呀，样样都好，只是为官过分清廉谨慎，同朝为官的同事送你小礼品，你全都拒绝，这恐怕于情于理都是说不通的，送你漂亮的马鞭、靴子等小物件，就是收下来对你能有什么影响和伤害呢？”

　　对于皇帝公开劝他受贿之举，陆贽很是吃惊，拒绝说：“我是国家的宰相，一言一行对百官都有引导示范作用，怎可反其道而行之。一个人如果起了贪念，就会终日魂牵梦绕聚财敛富，不可能以一条马鞭、一双皮靴而收手，天长日久，贪欲就像涓涓细流，会冲沟决壑泛滥成灾，这岂是小事呢？”

　　视金钱如无物的陆贽保持了一身正气，对皇帝他敢批评，对历史著名的奸臣小人卢杞、窦参、裴延龄等，他敢斗争，他以儒生柔弱的双肩，担起了拯救大唐帝国于危亡的重担。曾经，有人劝他，何必因为朝政而不顾惜自身呢？陆贽回答说：“我上不辜负天子，下不辜负自己的学识，有什么可顾虑呢？”

　　从古至今，金钱都像一面镜子，能够照出我们灵魂的淡泊与贪婪、洁净与肮脏。再多的财富，也不可能伴随人永生；而高尚的品格，却能在历史中长久地流传。陆贽用他孤独的坚守，为我们树立了一座丰碑。

编辑：尹盼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