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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各美其美”到“美美与共”

赵葆华 //m.auribault.com 2013-12-16 来源：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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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周恩来的四个昼夜》在中美电影节上获得“金天使”奖

电影《中国合伙人》剧照

　　中国电影大规模输出海外，让世界充分认识中国文化和中国形象，这是中国电影人的梦想。

　　从“各美其美”到“美美与共”，说明美具有本土性，同时也说明人类的审美理想是相通的，美的共同价值是存在的。“美美与共”是美的最高境界，是人类审美的世界语言。如何让世界倾听中国故事，如何把中国故事通过电影语言更好地讲给世界听，让世界充分认识中国文化和中国形象，这也是中国电影人面临的课题。

　　输出和引进未形成平等关系，文化安全受到威胁

　　长期以来我们在一个认识层面上，误读误解我们电影的宗旨，以为我们的文艺方向是为人民服务的，输出海外就不在服务宗旨之列。于是，重内需轻输出，重国内轻海外，便成为顺理成章的文化行为。虽然，我们也有电影输出，但常常是单兵突进、单打独斗，非规模化、非产业化。我们也时有艺术家在重大电影节上斩获重要奖项，但，这仅仅停留于海外电影节上的惊鸿一闪，中国电影还未能以产业化的姿态，规模化地挺进海外市场。其实，中国电影走向海外，既宣传了国家形象和民族文化，也能够拉动整个中国电影产业链，推进中国文化产业，强势文化产业，这是从更广义方面为国家服务，为民族服务。

　　在中国电影走向海外的问题上，在向世界公众的表达上，我们有明显欠缺。去年，由北师大黄会林教授主持的中国文化国际传播研究院发布的“影视对未成年人的影响”的调查报告引起社会广泛关注。在对北京8个城区25所中小学，8至18岁青少年的问卷调查中，对中国电影中的国家形象和华人形象的认可率只有50%，相反，对美国电影中的美国形象认同度却高达73%。这不是娱乐业受欢迎程度的差距，青少年对中国电影中的国家形象认同程度在给我们敲起警钟，中国的文化安全已受到威胁。

　　中国电影不能以艺术强势姿态、也不能以产业化强势姿态走向世界，好莱坞电影却以产业化强势和艺术化强势姿态走进中国。自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以来，好莱坞电影每年从中国电影市场掠走全国电影票房的45%。不仅是电影票房的流失，更为严峻的是，美国大片在席卷中国电影市场的时候，也在中国银幕上强势复制美国形象，向中国观众推介美国精神。面对好莱坞电影的强势文化进入，充分警醒地树起保卫民族文化安全的大旗，在本土电影市场与好莱坞电影展开绝地反击，实施文化竞争与文化保护已刻不容缓。保卫文化安全的根本办法，不是实施文化上的闭关锁国，而是积极有效参与竞争，让民族文化在与外来文化的对话中、交汇中形成强势。

　　坚守中国电影的文化身份至关重要

　　国家“十一五”发展规划已经把文化产业作为调整经济结构的重要举措，已经推出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战略方针，这是国家战略。而且中国电影已经进入黄金机遇期和快速发展期。现在不是中国电影要不要走向海外的问题，而是中国电影要怎样走向海外的问题。中国电影既是中国文化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积极主动参与国际文化产业竞争与互动、对话与共荣已是不可回避的时代课题。中国电影未能规模化输出海外、占领海外市场，其主要原因就是中国电影在世界电影格局中还未形成强势，在产业状态上还难以在海外与“他者”对抗和竞争；在艺术表达上与世界当下优秀电影相比存在差距。世界电影进入了表达时代，故事为王、叙事为先，如何表达成为电影得失成败的一个前提条件。我们遵循双重表达，既要追求中国式表达，同时又要追求具有共同性的表达方式。我们该拿什么故事感染、感动国外观众？中国电影在进入国外票房市场的同时，如何进入观众的心灵？到底什么样的传播才是有效传播？这都是当下最为严峻的话题。

　　中国故事要讲给世界听，前提是要有文化尊严感。既尊重世界观众，也尊重自己。既不故意讨好外国电影市场，也不巴结外国电影观众。艺术对话是平等的，对接外国电影市场需求不等于被动迎合。中国电影走向海外应有明确的发展战略：这就是坚守中国电影的文化身份，不要在与“他者”的对话中，特别是与好莱坞文化对抗中迷失自己。坚守中国电影的文化身份，就是坚守中国电影的国家文化形象身份，讲中国故事，弘扬中国精神，承载中国的核心价值；坚守中国电影的文化身份，就要追求民族风格，民族气派，追求中国式表达。讲中国故事给世界听，追求有效、有力表达，追求真善美的同时，还要追求具有普遍性的审美表达方式，让中国故事同世界表达能形成共鸣。

　　海外营销不仅有主流大片，还要有温情、诚意的艺术精品

　　中国电影的输出战略，既要凭中国主流大片去打开海外市场，也要有中国特色的具有人文关怀、人类精神的艺术精品去征服人心。让海外市场的不同受众领略、喜爱类型丰富、内容丰盈的中国电影。内需与外销是有区别的，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要创作充满着美好人性的诚意之作、精品之作。中国电影走向海外必须以文化产业姿态，遵循产业规律强势出场，规模化推进。小打小闹必被市场浪潮淹没。所谓强势出场，既要推出具有文化强势、艺术强势、制作强势的作品，推广本身也要形成强势，多方位推出，集团化推出。应有科学的营销策略，有清醒而准确的走向海外战略，这样才有可持续性。概括说：渠道为王——建立海外市场渠道是硬道理；而得终端者得天下（市场）。所谓终端，就是海内外观众满意的好作品。

　　一句话，坚守民族文化身份，运用被大众接纳的表达方式，方能实现中国故事说给世界听的有效传播。

　　（作者为中国电影文学协会副会长）

编辑：尹盼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