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梦一起做贾樟柯的“年代浮世绘”

2018-09-28 09:22:39 华西都市报

《江湖儿女》导演贾樟柯。

　　徐峥尽显江湖气。

　　赵涛演绎了一位敢爱敢恨的江湖女子。

　　廖凡在影片中展示了精湛的演技。

　　廖凡的江湖大哥造型。

　　贾樟柯是中国第六代导演中创作力最旺盛的一位，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曾数次采访过他，几乎每次都会问他同样一个问题：“您的《在清朝》什么时候开拍？”因为从2010年开始，贾樟柯就在酝酿这部电影的剧本。

　　作为一位资深文艺片导演，转型拍摄武侠电影总能勾起人们的好奇心，这也可以看出，贾樟柯心中也一直在做江湖梦——银幕上不仅有恩恩爱爱，同样也会有打打杀杀。《在清朝》不知何时问世，贾樟柯却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江湖梦展现给了大家，这就是9月21日上映的《江湖儿女》。《江湖儿女》是他自《小武》出道以来的第九部剧情长片，这部电影不仅是今年中秋档的重磅国产片，更因删去了冯小刚五分钟的镜头而受到广泛关注。

　　谁是江湖儿女？

　　相爱与背叛的小城故事

　　《江湖儿女》曾代表中国出征戛纳电影节，算是贾樟柯的又一部关于其家乡的自传式电影，影片时代背景是17年前的山西小城。该片讲述了巧巧与斌哥跨越17年，历经相爱与背叛、分离又重逢的故事。

　　电影正式上映前，片方发布的一段预告片就非常吸引观众眼球，贾樟柯用他擅长的镜头语言将江湖的不安与多变娓娓道来。“赵巧巧，你知道非法持有枪支要判多少年吗？”伴随着紧张的画外音，巧巧（赵涛饰）在狱中出现，狂暴的江湖世界随之展开。时光流转，巧巧刑满释放，斌哥（廖凡饰）的一句台词“我已经不是江湖上的人了”预示着二人身处的江湖世界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斌哥心中一呼百应、无数小弟跟随、风生水起的辉煌往事仿佛历历在目，“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让人不禁猜测斌哥能否东山再起，重新回到那个呼风唤雨、人心所向的江湖世界。

　　不久前，导演贾樟柯还在其微博发布了一篇长文《江湖从头说》，详细解释了他的新片《江湖儿女》的缘起故事。在贾樟柯的文章中，他回忆起九岁那年，他在山西老家上学时遭遇齐腰深的洪水，一位叫“小东”的大哥，用臂弯把他夹在身下，让他脱离危险。“小东”长着一张“精干”的脸，精力充沛、行事干练，即使被围攻到满头是血，也要保持身姿的体面，这让贾樟柯明白：“架可以输，事可以败，但人不能垮，男人应该有男人的样子。”

　　贾樟柯回忆，上世纪九十年代再见到大哥“小东”，他已经变成头发稀疏、身体发胖的中年人，专注地吃一碗面条，与世无争，这让贾导感触很深。“这一幕一直留在我的心里，我总在想，什么时候能拍一部电影，写写我们的江湖。不单写街头的热血，也要写时间对我们的雕塑。”

　　这是谁的江湖？

　　贾樟柯的“江湖”充满市井气息

　　何为“江湖”？是武侠片中风起云涌的武林纷争，是港片中尔虞我诈的黑帮世界，抑或是《笑傲江湖》中任我行的那一句经典话语：“人就是江湖”。对于贾樟柯来说，他电影中的“江湖”，却是贴近百姓生活，充满了市井气息，影片中各大主演都说山西话，十分接地气。

　　在片中，廖凡演“活”了西北小城市里的社会人，一口地道的山西话也让不少在场的观众完全听不出他原来是个湖南人。对此，贾樟柯透露，其实为了这个角色，廖凡苦学了足足三个月的山西话。贾樟柯说：“因为廖凡是湖南人，山西话不是很好学，后来我们就找了一个山西省话剧院的老师，录了廖凡角色的对白，之后，廖凡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来学这个对白。”

　　在几天前的《江湖儿女》上海点映会上，贾樟柯还分享了一个小故事。有一次，剧组在山西当地的餐馆吃东西，餐馆里的人跟廖凡开玩笑说“你长得很像廖凡”，“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人正是廖凡本尊，我觉得廖凡的山西话已经非常过关了。”

　　距离贾樟柯的第一部电影《小武》已整整20年了，这期间他拍摄了《站台》《任逍遥》《世界》等多部大家耳熟能详的电影，不少作品在国外各大影展频频获奖。贾樟柯说：“20年来，我越来越关注人心、人情和世道的变化，因为这是最难拍的。”

　　以“江湖”为名的贾樟柯，在电影《江湖儿女》中不单是在时代的巨变中去洞悉人的情与义，其还借剧情的发展串联起了自己过往几乎所有的作品，因此，这部电影所承载的，除了本身的情感外，更是贾樟柯借时代变迁去完成的一场对自我作品的追溯，由此所衍生的江湖，既是属于贾樟柯的，更是属于所有人的。

　　在上海路演现场，贾樟柯还鼓励大家：“江湖有梦一起做，大路有酒一起喝，电影院有江湖一起看！”

记者打探

　　搁浅多年的《在清朝》预计今年开机

　　贾樟柯新片《江湖儿女》已在国内上映一周了，收获了不少好评，不过公映的版本时长为136分钟，比之前在戛纳的首映少了5分钟。经过对比发现，原来影片中，冯小刚客串的戏份全部被删了，只留下“一双手”的镜头，让人很是意外。而之前，冯小刚版的海报已与观众见面。据说在未删减版本中，冯小刚饰演了一名医生，而国内公映的这一版，冯小刚的戏份消失了，只剩一双手出镜。对此，贾樟柯在见面会上被人追问，他只说了8个字：“一言难尽，五味杂陈。”

　　此外，让贾樟柯感到“一言难尽”的，还有他的《在清朝》项目。这部电影是他的首部武侠片，筹拍了十年，剧本八易其稿，花费了不少心血却迟迟未开机，每次被媒体追问该片的最新进展，贾导总是三缄其口。不过，几天前，贾樟柯终于放话了，《江湖儿女》之后，他就要开始正式拍摄《在清朝》了。贾樟柯透露，本来《江湖儿女》计划参加柏林电影节，这样五月能开拍新片，但由于进度问题，最终《江湖儿女》只能赶上戛纳电影节。贾樟柯透露：“原本计划五月开拍的正是筹备已久的《在清朝》。《在清朝》剧本写了八稿，算正常速度，但美术置景耗费了大量时间。”

　　《在清朝》是贾樟柯首次拍摄武侠片，也是首次拍摄的商业类型片。该片讲述的是1899年至1911年间，山西县城里发生的一场激烈斗争，里面的人物有官有匪有文人。清末民初，科举制废除后，整个山西，包括汾阳周边几个县城，都曾经有秀才为此进行过示威游行。他们整个一代人读四书五经，求功名、求仕途，甚至求一个职业，科举被废除了，这条路就被阻止了。《在清朝》依旧保留了贾樟柯的一贯风格，探讨了关于社会以及地缘政治的问题，影片除了有武侠元素之外，还会融入许多喜剧情节。

　　封面新闻记者杨帆

编辑：谷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