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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人员的时间去哪儿了

——科技工作者时间利用状况调查

//m.auribault.com 2014-06-15 来源：科技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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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小时之外还有休闲时间？

　　58％的被调查者在过去一周没有参加过体育锻炼, 正高级职称的科技工作者每天的学习培训时间只有26分钟

　　●每天用于学习培训的时间略高于全国居民平均水平。被调查者每天用于学习培训的时间约为37分钟，与全国居民的平均水平30分钟相差不多。作为知识的生产者，科技工作者理应有更长的学习培训时间，但现实却是他们的学习培训时间与普通社会公众相差无几。被调查者中，认为自己平时花在学习培训方面的时间“足够”的只占27%，觉得“不太够”和“很不够”的占73%，这表明科技工作者有着学习培训的强烈需求。约七成被调查者认为学习培训时间不够的主要原因是“工作太忙”，其次是“单位提供的学习机会太少”（56%）。

　　●高层次科技工作者的学习培训时间过少。35岁以下的青年科技工作者，每天平均约有44分钟的学习培训时间；未婚者的学习培训时间更多，达到50分钟。相比之下，正高级职称的科技工作者每天的学习培训时间只有26分钟，本领域国内顶尖专家、领军人才的学习培训时间更是低至16分钟，远低于全国居民平均水平。在全球科技迅猛发展的情况下，高层次科技工作者作为科研团队的领导者和科技人才的培养者，没有足够的时间更新知识，不利于科技创新发展，这一问题应引起充分重视。

　　●体育锻炼时间短、频率低。平均而言，被调查者每天参加体育锻炼的时间仅为12分钟，远远低于《2007年中国城乡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现状调查公报》显示的全国城市居民36分钟的平均水平。其中“经常锻炼”（每周参加体育锻炼频度3次及以上，每次持续时间30分钟及以上，每次运动强度达到中等及以上）的比例仅为21%，远低于城乡居民的一般水平（28.2％）。58%的被调查者在过去一周没有参加过任何体育锻炼，比全国“每周锻炼不足一次”的居民比例高出26个百分点。这表明，科技工作者群体十分缺乏体育锻炼。

　　●每天用于休闲娱乐的时间不到2小时，仅为全国人口平均水平的一半左右。调查结果显示，科技工作者每天用于休闲娱乐的时间平均为1小时54分钟，仅比全国人口平均水平（3小时27分钟）的一半略高。其中，高层次人才、医疗卫生科技工作者和教学人员的休闲娱乐时间更少。博士学历的科技工作者每天仅有1小时12分钟，正高级职称仅为1小时30分钟，博士生导师更低至1小时6分钟。医疗卫生科技工作者和教学人员的休闲娱乐时间在各类人员中最低，都只有每天1小时30分钟左右。

　　睡眠时间是否充足？

　　62.3%的被调查者在23点以后才上床睡觉，科技工作者睡眠时间不足

　　●睡眠时间较少，明显低于全国就业人口平均水平，高层次人才睡眠时间更少。被调查者每天的平均睡眠时间为7小时42分钟（包括夜间睡觉和白天午休等所有睡眠时间），比国家统计局《中国人的生活时间分配——2008年时间利用调查数据摘要》所列全国就业人口的平均水平（8小时54分钟）低约1小时18分钟。高层次人才睡眠时间更少。从受教育程度看，博士学历的科技工作者每天睡眠时间最少，为7小时24分钟；从职称和专业层次来看，具有正高级职称的科技工作者睡眠时间最少，为7小时18分钟；博士生导师的平均睡眠时间只有7小时06分钟；本领域国内顶尖专家、领军人才平均睡眠时间仅为6小时54分钟，远远低于一般科技人员（7小时48分钟）。

　　●睡觉时间偏晚，睡眠不足现象普遍，医疗卫生科技工作者和教学人员这一问题更加突出。调查显示，科技工作者群体熬夜现象比较普遍，上床睡觉时间偏晚。62.3%的被调查者在23点以后上床睡觉，仅有8.2%的人在22点以前睡觉。从职业看，医疗卫生科技工作者和教学人员的睡觉时间最晚，分别有22.9%和21.7%的人在24点之后上床睡觉。睡眠不足是科技工作者的普遍感受，38.9%的被调查者认为自身睡眠不足。从工作类型来看，教学人员睡眠不足的比例最高，达到46.2%，其次是医疗卫生科技工作者，比例为44.6%。从事技术推广服务、科普、成果产业化工作的科技工作者睡眠不足的问题最小，只有29.6%。

　　●熬夜工作是导致科技工作者、尤其是高层次人才睡眠不足的最主要原因。33%的被调查者认为熬夜工作是导致自身睡眠不足的最主要原因。55%的博士学历被调查者认为熬夜工作导致了自身的睡眠不足，51%具有正高级职称的被调查者选择此原因，博士生导师则达到73%，本领域国内顶尖专家、领军人才的比例更高达81%。排在第二位的原因是失眠或睡眠质量差，占20%。值得注意的是，对女性科技工作者来说，带孩子是除熬夜工作（24.3%）和失眠（21.8%）之后排在第三位的重要因素，占16%。

　　项目评审占了多少时间？

　　科研人员平均每人用于科研项目申报、中期评审和结题验收活动的总时间为35.1天，比2006年缩短了23天

　　为与2006年的调查数据有可比较性，此处仅选取985/211重点高校和国家级科研机构科研人员的数据进行分析比较。

　　●科研人员花在科研项目申报、中期评审和结题验收上的时间与2006年相比大大降低。过去一年间平均每人用于申请课题的时间由26.7天降至22.1天，中期评审时间由14.8天降至6.2天，结题验收时间由17.7天降至8.5天。总计，过去一年科研人员平均每人用于科研项目申报、中期评审和结题验收的总时间为36.8天，比2006年中国科协所做的“中国科学研究人员工作时间支配与分配状况”调查结果（59.2天）缩短了22.4天。

　　●科研项目申报、中期评审和结题验收时间在总科研时间中所占比例仍高于科研人员的预期。科研人员的所有科研时间中，平均约有13.6%花在了科研项目的申请、中期评审和结题验收环节上，高于科研人员认为在这些环节上花费的时间占总科研时间的合理比例（9.9%）。并且，半数以上（51.4%）认为自己在科研项目申报、中期评审和结题验收环节花费的时间高于理想的水平，35.4%认为实际花费时间和理想水平差不多，仅13.2%认为实际花费时间低于理想时间。

　　●科研人员参加各种科研项目的申报、中期评审和结题验收次数过多。去年参加过任何此类活动的科研人员，每次活动花费的时间平均约为12.7天。其中，每次项目申报约花费15.5天，每次中期评审8.8天，每次结题验收17.7天。在访谈中有部分海外留学归来的科研人员反映，与申报欧美等国的项目相比，这个时间是偏少的，但次数过多却导致总时间大大延长。过去一年中，85.8%的科研人员曾参加过至少一次科研项目的申报、中期评审或结题验收工作，其中17.6%参加过1次，18.9%参加过2次，26.0%参加过3—4次，23.3%参加过5次以上。人均参加3.3次。只参加过1次该项工作的科研人员，人均仅花费17天时间；参加过5次以上的人，人均花费时间达60.1天。

　　●科研人员同时申报和承担的科研项目数偏多。最近三年，17.6%的科研人员主持或参与了1项科研项目，18.9%参与了两项，21.7%参与了3项，22.9%参与了4—5项，14.0%参与了6项以上。只参与了1项科研项目的科研人员，过去一年人均参加项目申报、中期评审和结题验收活动1.8次，花费时间19.7天；参与4—5项的人员，人均参加4.0次，花费时间40.0天；参与6项以上的人员，人均参加5.5次，花费时间45.7天。承担项目数偏多还表现在部分科研人员同时申报的科研项目数偏多上。调查结果显示，过去一年间，75.6%的被调查科研人员参加过至少1项科研项目的申报工作，其中29.1%参加过1项，22.7%参加过2项，12.8%参加过3项，11.1%参加过4项以上。申报项目数偏多显然大大增加了科研人员在申报和课题管理方面的时间负担。

　　科研人员需要一心多用？

　　科研人员总工作时间的52.9%用于科研活动,行政和党团事务占用科研时间问题不突出

　　●科研活动时间占科研人员工作时间一半以上。科研人员每个工作日用于科研活动（如项目申请和管理、收集阅读文献、方案设计、实验测试、实地调研、实验室管理、撰写论文、学术交流等）的时间平均为4小时32分钟，科研时间占其工作时间的比例（以下简称“科研时间占比”）为52.9%。其中，科研院所科研人员的科研时间占比最高，达65.2%，中央级科研院所更高达74.0%；其次是企业，科研时间占比为58.9%；高校科研人员这一比例略低，仅为41.3%，但重点高校也达五成左右（如985高校为53.6%，211高校为48.4%）。

　　●其他非科研业务工作时间占两成左右。科研人员承担的教学、临床医疗及其他非科研性的业务工作平均约占其工作时间的两成左右（20.3%）。高校科研人员用于教学及学生管理的时间占其工作时间的34.9%；医疗卫生机构科研人员用于医疗业务工作的时间占其工作时间的44.9%；企业科研人员用于技术转化、推广、咨询服务及生产运行等方面业务工作的时间也占到11.1%；科研院所的科研人员承担非科研业务工作相对较少，占工作时间的8.8%。

　　●学习、培训活动占工作时间一成左右。科研人员平均花费工作时间的9.1%用于学习、培训等自我提升活动。机构类型不同，学习培训所占比例也有所不同，企业科研人员用于这些活动的时间比例最高，为10.3%，其次是医疗卫生机构（9.7%）、科研院所（8.9%）和高校（7.5%）。

　　●行政事务、政治学习和党团活动占工作时间的比例不足一成。单位行政事务是一项占用科研人员工作时间相对较多的工作内容，但占总工作时间的平均比例也仅为7.2%，对科研时间的挤占并不十分突出。

　　科研时间到底够不够用？

　　54.3%的科研人员觉得自己的科研时间不太够用，这个问题比2006年更加突出

　　●超过一半的科研人员觉得科研时间不够用。38.8%的科研人员表示其科研时间有些不够，15.5%表示非常不够，两者合计为54.3%。换句话说，超过一半的科研人员觉得自己的科研时间不够用。

　　●高层次人员科研时间不够用的问题更加突出。随着学历和职称的升高，科研人员觉得科研时间不够用的比例不断增加。博士中有64.1%觉得科研时间不够用，比本科学历科研人员（49.5%）高出近14个百分点。正高级职称科研人员中有61.6%觉得科研时间不够用，副高级为56.2%，比中级职称（53.7%）和初级职称科研人员（40.4%）高出不少。

　　●科研时间不够用的状况在医疗卫生机构和高校比较突出。医疗卫生机构科研人员中表示自己科研时间不够用的占62.8%，高校为61.6%，均高于科研院所（51%）和企业（44%）。有教学任务和临床任务的科研人员，觉得自己科研时间不够用的比例远远高于科研人员的整体水平。承担教学工作的科研人员为64.8%，承担临床诊断治疗工作的科研人员为64.5%。

　　●科研人员感觉科研时间不够用的比例比2006年明显提高。以重点大学科研人员为例，2006年调查时，认为科研时间不够用的比例只有39.1%，此次调查中上升到61.0%；再以中科院的研究所为例，2006年时这一比例只有26.4%，此次上升到52.0%。

　　行政领导的时间如何分配？

　　科研行政“双肩挑”人员每个工作日用于科研的时间比无行政职务的科研人员少57分钟, 更多人感觉科研时间不够用

　　●约六成行政领导仍从事科研活动，占有大量科研资源。高校和科研院所中现担任行政领导职务的人员中，约六成的人仍在从事科研工作。其中，担任单位高层行政领导职务者（简称高层领导）中有61.0%表示目前仍在从事着科研活动，69.7%的人近三年参与过科研项目，主持过项目的占65.8%；担任部门中层行政领导职务者（简称中层领导）中有59.6%表示目前仍在从事科研活动，74.6%近三年主持或参与过项目，主持过项目的占64.8%。有行政领导职务的人员在主持项目和经费数量上显著处于优势。过去三年，正高级职称的科研人员中，有行政领导职务者平均主持项目3.42项，经费210.9万元；没有职务的平均3.12项，经费188.3万元。副高级职称的科研人员中，有行政领导职务者平均主持项目2.62项，经费86.2万元；没有职务的平均2.3项，经费60.4万元。

　　●“双肩挑”行政领导工作时间相对更长，加班工作更频繁。有行政领导职务的科研人员在工作日平均每天的工作时间为8小时54小时，比没有行政职务者多17分钟。在周末，有行政领导职务者平均每天的工作时间比没有行政职务者高51分钟。“双肩挑”人员加班工作更为普遍。科研行政“双肩挑”人员中，71.3%的人表示“几乎每天”或“经常”加班工作或把工作带回家，比没有行政职务者高6.7%。

　　●“双肩挑”行政领导花在科研工作上的时间相对较短，更多人感觉科研时间不够用。尽管“双肩挑”行政领导人员每天的工作时间更长，但花在科研工作上的时间却更少。有行政职务的科研人员，每天的工作时间中用于科研的比例为41.5%，比没有行政职务者低10.7%。不管是在工作日还是在周末，双肩挑的行政领导人员花在科研上的时间比没有职务者都要少许多：工作日少57分钟，周末少22分钟。可能是受实际科研时间相对较短的影响，63.4%的“双肩挑”科研人员感觉科研时间不够用，比没有行政职务者高5.4%。

　　●“双肩挑”更有利于发表论文，但发表论文的水平相对偏低。近三年，正高级职称的科研人员中，有行政领导职务者发表过论文的比例高达95.1%，比无行政职务者高1.5%。但发表过SCI/EI论文的只占51.3%，比无行政职务者低7.3%；发表过第一作者或通讯学者SCI/EI论文的只占46.2%，比无行政职务者低7.2%。在副高职称中，有行政职务者近三年发表过SCI/EI论文的占30.4%，比无行政职务者低22.3%，发表过第一作者或通讯学者SCI/EI论文的占27.9%，比没有行政职务者低20.2%。

　　青年科研人员的科研时间还有潜力可挖？

　　参与或主持科研项目的机会偏低，有相对充裕的科研时间

　　●青年科研人员工作日的工作和科研时间充足。大学和科研院所的科研人员在工作日平均每天的工作时间为8小时42分钟。其中，35岁及以下青年科研人员为8.7小时，与36—45岁年龄组（8.8小时）和45岁以上年龄组（8.6小时）相比差别不大。

　　●青年科研人员参与或主持科研项目的机会远远低于其他科研人员。数据显示，有两成（20.3%）青年科研人员最近三年没有参加过任何科研项目，这个比例明显高于36—45岁年龄组（12.1%）和45岁以上年龄组（11.7%）。三成（30.8%）青年科研人员过去三年内没有主持过科研项目，几乎是36—45岁年龄组（14.1%）和45岁以上年龄组（12.4%）的2倍还多。从参与科研项目与科研时间的关系来看，没有参与过科研项目的人中，34.5%认为自己花在申请课题/项目上的时间“太少”，26.6%认为自己花在课题项目管理上的时间“太少”，均远高于参与过科研项目者（25.0%和14.5%）。

　　●青年科研人员在周末的工作和科研时间相对较少。仅28.1%的青年科研人员在周末有工作学习，明显低于36—45岁年龄组（37.5%）和45岁以上年龄组（34.9%）。青年科研人员周末平均每天仅工作学习3小时24分钟，明显低于36—45岁年龄组（4小时30分钟）和45岁以上年龄组（3小时48分钟）。周末的工作学习时间分配中，青年科研人员更少把时间用于科研活动，科研活动占比仅为48.4%。这一方面反映出，与“杂务缠身”的中老年科研人员相比，青年科研人员平时“杂务”较少，有相对充裕的科研时间；另一方面也表明，与中老年科研人员相比，青年科研人员仍有一定的科研时间潜力有待开发。

　　（本课题组成员：中国科学技术发展战略研究院何光喜、赵延东、张文霞、马缨、李强、卢阳旭、薛品、石长慧、樊立宏、薛姝、王奋宇、杨起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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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尹盼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