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看电视,西部某城市的“地摊经济”大火,在央视新闻频道滚动播出,不仅搞活了因疫情影响的消费经济,也缓解了因疫情造成的就业压力,可谓一举多得。这个城市的成功经验,再加上国家领导人的倡议,一时间,“地摊”在全国兴起。听说很多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也想加入已经消失N年的地摊大军中去。
其实地摊在我国自古以来,就一直存在。哪怕疫情之前的全国各地“创文”运动中,把摆地摊控制得紧而又紧,也不乏常有摆地摊的与城管玩猫捉老鼠游戏,甚至为此而发生肢体冲突,更有伤及生命的事件发生——这一方面说明摆地摊对一些人生存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也说明很多人对地摊的确有需求。
不怕见笑,早在二十多年前,我也有过摆地摊的经历。大约是九十年代初期,我所在的城市可能是为了给下岗失业人员一个谋生的机会,也可能是鼓励在职人员从事第二职业,在城市的中心人民广场开办了一个星期天市场。每到星期天,广场上就人山人海,人们随地一蹲,卖的和买的讨价还价,好不热闹。
由于家庭经济当时比较困难,总在想着通过什么方式能够挣些“外快”补贴家用。于是,我借在单位当新闻干事的便利,经常拿着照相机去学校揽生意,给学生照相。一次意外的机会,竟然揽了一个“大活”,给一所中专学校的毕业班拍毕业照。记得那是五个班三百多人,一次就赚了几百元,让我觉得还是“做生意”来钱容易。正在此时,星期天市场开办了。我凭借当时有铁路免票,可以省一大笔进货路费的优势,决定也试一试。因为当时还没有双休,每个星期只有一个星期天是可以休息的。单位老领导知道我的情况,每到星期六都准我一天的假去进货。于是我星期五一下班,就凭铁路职工免票从十堰乘火车经过一晚上的旅途到武汉,星期六就在汉正街进一天的货,然后晚上又坐火车返回十堰,星期天早上下车后就直奔人民广场摆摊。
其实,在当时商贾大佬云集、闻名遐迩的汉正街上,也有很多摆地摊的。摆摊人或在巷口,或在道路拐角处,或在那一中间空地,有随地一摆的,也有摆在一张长条桌上的,非常普遍。
那时的地摊是名符其实的地摊,用一块塑料布在地上一铺,然后把卖的商品在塑料布上一字摆开。没有固定的摊位,先到者就可以抢占有利地形。也没有摊位费、卫生费等各种税费,除了货物成本外,没有其它支出,基本上只要能把东西卖出去,就能赚钱。记得当时我主要进的是小孩玩具枪和学生特别喜欢的明信片、贺卡之类的物品,非常抢手,每件货物的利润基本与成本持平,好的时候一天能卖到两百多元,赚一百多元,每月仅四个星期天的收入就比我上一个月班的收入高。
摆地摊虽然赚钱,但非常辛苦,前后两天两晚不休息,要不是我当时才二十多岁,血气方刚,根本招架不住。正当我准备辞职专职摆地摊的时候,突然不知什么原因,星期天市场被关闭了。于是,我只好让妻子把剩下的一些东西拿到附近的学校门口处理了事。现在想来,要不是及时关闭,我那时真的辞职了,现在都不知道在干什么呢。有时闲聊起来,总有人打趣地说,说不定你现在是“王总”了哩。呵呵,真的不敢想像。
现在的摆摊,相比过去的摆摊,无论条件、环境都早已优越了许多,但支出也增加了许多。各种税费、摊位租金等也不是一般人想试就试的。再加上现在每座城市都有小商品批发市场,人们买东西的渠道更多了,估计就是允许摆,也没有当年的地摊赚钱。摆摊人是辛苦的,既要愁进,更要愁出,一般不是生活的逼迫,谁会愿意主动去摆地摊呢?!特别是在之前各地禁止摆摊的情况下,人们为了卖点小东西养家糊口,不惜与城管“打游击”、“捉迷藏”,不惜冒着被没收、被罚款的风险。有时看到卖得好好的一群人,突然如惊弓之鸟四散而逃。每当见到这种场面,我就庆幸当年自己摆地摊时的悠然自得。
我觉得,摆地摊对一些生活困难和失业人员来说,是成本最低、效率最高、效果最好的自救方式。要不然,国家为什么会突然宣布允许摆地摊了呢。一石激起千重浪,全国各地都兴起了“地摊经济”,说明中央领导也看到了“地摊经济”于民、于国的好处。说实话,疫情导致很多企业效益下滑,使很多人失去了工作,国民经济也受到了影响。能够有“地摊经济”来助推各地经济的发展,起码让复工复产的进度能够更大一些,让受困的群众走出困境的压力更小一些,从而让国家经济恢复的步伐也更快一些。
摆地摊有其好处自不必说,但这些年人们一直对摆地摊也有些非议。我觉得,只要大方向是对的,是符合大多数民意的,为什么就不能创造条件大胆地去做呢?一座城市不会因为有地摊而“影响形象”,相反,只要管理有序,地摊也可以反衬出一座城市的繁荣与兴旺。“人间的烟火,中国的生机”,这中肯的评价和一幅《清明上河图》不就是最好的佐证吗?!
但愿允许摆地摊不要成为只是应对疫情、拉动消费的一个权宜之计。
(作者单位:中铁十一局集团三公司广州地铁项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