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窥天下】美国强化“五眼联盟”难偿所愿

孙成昊董一凡

2020-07-17 06:48:40　　来源：工人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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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试图强化“五眼联盟”这样一个冷战时期的产物，与美国对国际形势的认知变化和对外战略转变有很大关系。但是在美国对外政策大国竞争和单边主义特点愈发强烈的情况下，英加澳新四国需要牺牲自身利益来迎合美国。这与它们的战略定位相违背，也必然会削弱“五眼联盟”的粘性。

　　7月8日，包括美国、加拿大、英国、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在内的“五眼联盟”五国外长召开电话会议，大有强化这一联盟的意思。

　　然而，国际形势翻天覆地，早已不是这一组织刚成立时的样子，五国的情况也发生巨大改变。如果无法跳脱“零和博弈”的冷战思维，“五眼联盟”恐怕终将无所作为。

　　美国急于强化

　　“五眼联盟”缘起美英之间的情报交流与合作。

　　早在二战期间，美英就形成了密切的情报交流合作，主要为监听敌方无线电信息。1946年，两国达成“英美通信协定”，合作内容涉及“外国情报”，这里的“外国”指的是美英以及英联邦之外的国家。

　　此后数年，加拿大、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三个英联邦国家陆续加入该协定，“五眼联盟”正式形成。鉴于冷战已经开启，“五眼联盟”一般也被认作是针对苏联和华约国家的情报联盟。

　　对这样一个冷战时期的产物，美国急于唤醒并试图将其作为团结核心盟友的工具，与美国对国际形势的认知变化和对外战略重点转变有很大关系。

　　在国际形势认知方面，特朗普与冷战时期的美国前总统里根颇有几分相似，认为和平与发展不再是国际形势的主流。

　　相反，他认为当今世界适用于“丛林法则”，地缘政治博弈与大国竞争已经全面回归。2017年底白宫出炉的《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就明确将大国竞争列为美国所面临的首要国际安全挑战，而不再是恐怖主义。

　　在世界观发生较大变化后，特朗普政府的对外战略重点也必然有所调整，从前任总统奥巴马推动的反恐、全球治理转向更为现实主义的大国竞争。

　　特朗普所推行的“美国优先”政策也是基于对国际形势以及自身实力的判断，要求美国进一步减成本、甩包袱。

　　特朗普执政后美国的逐利性、自私性彰显无遗，不仅进一步减少对中东、欧洲的战略投入并继续转向印太（亚太），还在经贸、安全、全球治理等各个领域要求甚至胁迫盟友承担更多责任以减轻美国负担。

　盟友自我感觉良好

　　对于美国的“小伙伴”而言，冷战结束以后“五眼联盟”的所谓情报和安全意义减弱。

　　这一组织的成员身份更多体现为某种政治、文化乃至文明上的“优越感”，即同样作为美国盟友体系的成员，相较于欧洲大陆的北约成员国家，以及亚太地区的日本、韩国、菲律宾等盟国，“五眼联盟”意味着文化文明层面有着新教、英语国家、盎格鲁-撒克逊民族等共同属性，是美国盟友网络中的“亲戚圈”，并以得到美国更多青睐和信任为荣。

　　比如，在欧洲经济实力第一的德国曾长期寻求跻身“五眼联盟”而未果。英国虽在经济实力上已不如德国，但部分精英却因“五眼联盟”身份而“自我感觉良好”，以美欧间的“大西洋桥梁”自居，甚至鼓吹英国在“脱欧”后将依托“五眼联盟”大幅提升国际影响力，乃至据此做起重振大英帝国荣光的美梦。

　陷入对美关系新困境

　　但是，英加澳新在享受所谓“优越感”的同时，也要扮演负担更重的“工具人”。

　　比如英国和澳大利亚与伊拉克、阿富汗相隔万里，却不得不在美国世纪初的两场反恐战争中与“盟主”一道冲锋陷阵，澳大利亚近年来也在亚太地区积极充当美国的“马前卒”。

　　随着近年来美国对外政策本国优先、单边主义以及大国竞争的特点愈发强烈，英加澳新不仅难从“五眼联盟”获得更多红利，还需在经贸、国际治理议题等方面牺牲自身利益以迎合美国的战略需求，否则便会遭遇美国切断防务和情报合作的“大棒”威胁。

　　同时，这些国家在大国竞争上选边站队的压力更为明显，这在本质上与它们作为“中等强国”，在大国间采取灵活务实外交政策的基本战略方向相违背，这不免让它们陷入对美关系的新困境。

　　事实上，这些国家的一些有识之士已经对本国与美国深度绑定进行反思。

　　英国前内阁成员埃德·鲍斯在《金融时报》发文称，英国若一边倒支持美国，将会关上“全球英国”以及参与全球合作的大门。

　　新西兰“国家裁军咨询委员会”前主席鲍勃·里格更犀利地指出，“五眼联盟”意味着新西兰将追随美国进行侵犯公民隐私和合法权利的勾当，卷入大国冲突风险增加，并威胁新西兰外交政策独立性。

　　新西兰前工党总理海伦·克拉克也表示，新西兰因为“五眼联盟”牺牲国家利益，独立外交也受到限制。

　　因此，在美国以“护霸权、谋私利”的眼光看待盟友的背景下，英加澳新是否应为情报合作付出牺牲国家战略利益的代价值得深思。“五眼联盟”很可能成为这些国家外交政策的“负资产”，该组织的粘性将注定大不如前，美国忽悠它们往前冲的举动恐怕也将是雷声大雨点小。

　　（作者单位：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所、欧洲所）

编辑：张苇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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