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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喝醉
1960年,国防部第六研究所(以下简称“六院”)成立。次年,六院飞机设计研究所(以下简称“一所”)成立。那一年,顾诵芬在其领导黄志千的介绍下认识了后来的妻子江泽菲。
两人认识后,在星期天会时不时去看看电影,或去公园走一走。结婚前,顾诵芬对江泽菲说:“结婚后咱们可不能这样了啊,我还得看书啥的,没那么多时间。”1962年婚后,夫妇二人一个月左右进一次城,他去书店,她去采购食品家用,再于书店会合后一起回家。
紧接着,一所在1964年10月开始研制歼8战斗机,总设计师黄志千却在执行出国任务时因飞机失事不幸遇难,王南寿、顾诵芬等人组成的技术办公室临危受命,接过了总设计师的重担,顾诵芬便一心扑在了歼8上。
但歼8的研制工作刚滑到起跑线,便被“文革”的狂风骤雨冲了个七零八落。
被关进“学习班”的时候,顾诵芬就每天仔细听112厂的发动机试车,因为歼8发动机的声音比较响,与别的不同,可以根据声音分辨出来。“听到发动机试车的声音,我才放下心。”顾诵芬说。
后来,为确保歼8研制进度,歼8装配现场(81号厂房)所有工作人员达成一条口头君子协定,一律不亮观点,更不辩论。无论外面如何动乱,歼8的生产仍在加班加点地进行。“那时候,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信念,一定要研制出我国自己设计的高空高速歼击机。”航空研究院原第一副院长刘鸿志在他的回忆录中记述。
终于,1969年7月5日,歼8飞机实现首飞。
但对于飞机研制的试飞试验来说,这只是一个开始。在以后的试飞中,飞机出现了强烈抖振,能否解决这一问题,关系到歼8能否实现超声速。
为此,顾诵芬可以说是豁出了性命。1978年,因没有所需测试设备,已接任总设计师的他提出要亲自乘坐歼6上天,与歼8进行等距离、等速度的观察,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这对从来未接受过飞行训练、48岁的顾诵芬来说风险很大。他说服领导,瞒着家人,3次“上天”后终于发现抖振的症结所在,并带领团队“干掉”了问题。
1979年12月31日,歼8白天型设计定型这天,不会喝酒的顾诵芬大碗大碗的酒下肚,生平第一次醉了。
他没有虚度这一生
转眼,那已成38年前的往事。现在的顾老不再喝酒,每天还要按时吃药。
2013年,他被诊断出直肠癌,顾诵芬在手术住院期间,还总叮嘱资料室的工作人员给他送外文书刊,看到有用的文章会叮嘱同事复印并推荐给一线设计人员。离开科研设计一线岗位的顾诵芬常说:“我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多看一点书,有时也翻译些资料,尽可能给年轻人一点帮助。”
1981年,顾诵芬正式担任“歼8Ⅱ”总设计师,为“歼8Ⅱ”系列飞机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并为“歼9”、“歼13”、远景飞机、大飞机等的研究贡献颇多。如今,他荣耀环身,慕名而来的媒体记者也不少。
但他却不爱也不太会应酬这些。据其助理所说,在录制某电视台节目时,主持人问他“听说您会四门语言”,他忙摆手“不不不,不会”,“听说您的记忆力很好”,“不不不,不好”……当时台下还有不少观众,陪同顾诵芬的同事在一旁默默地为他,也为这节目捏了把汗。
打算退休的顾诵芬,最近在向身边人打听老年公寓的事,他想退休后和老伴搬到那里去住。回首往事,他说:“没有虚度这一生,干了几件事。”(孙庆玲)